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4部分

中,所有人都隨著這首曲子的節奏赤腳在草坪上跳舞到清晨;到最後大家總是醉了,小姐們嬌笑著在花叢之中臥睡,貴婦人們和情人躲避到樹林裡去幽會,而騎士們則是在水池中打鬥起來。

她總是笑著入夢的,枕著柔軟而略帶酒香的枕頭沉沉入睡,到第二天中午起來時又要準備新的盛裝準備出席晚上的宴會。

這樣一復一日的狂歡和快樂呵,她的青春比吟遊詩人所唱誦的歌謠還要讓人嚮往,是潑在風裡面的花瓣,拼湊起來的回憶碎片都是昂貴的裙子、甜美的好酒、千金們的嬌笑聲、和在大廳裡起舞旋轉時的迷醉燈光。

從什麼時候開始這一切都變了?這種讓人不安的寂寥安靜和沉默?她彷徨地走過了無人的庭院四處張望,尋找著穿著閃亮鎧甲的侍衛們、總是忙碌地穿梭在四處的侍女、還有那些似乎無處不在的小丑和流浪詩人,他們總是時不時的竄出來,嬉皮笑臉地說著無聊的笑話,期盼著賞金和小費;但誰都不在了,四處除了被風拂動的窗簾、還有斑駁投下的樹葉影子,並沒有任何身影。

她忽然驚恐地害怕起來了。是的。他們都不在了,父王和母后死去,所以這些人都迅速地離開了。他們再也得不到任何金錢和權利,所有的利益都隨著父母而逝去,像是風吹過的灰塵一樣,飄零在風中再也不見蹤跡。所以他們都撤退離開,但是沒有人通知她,他們在連夜之間拔根而起,像是蝗蟲一樣捲過所有有價值的東西,一旦被視為毫無用處的就被留下。就如她一樣,被拋棄在這個精緻美麗的空殼宮殿裡。

她驚慌地叫了起來。

銳利淒厲的尖叫聲透徹過了宮殿的每個角落,仍然擺著迎接賓客的白布長桌和精緻餐具的微笑大廳、垂掛著旗幟的待客前殿、百花綻放而芬芳清香的大庭院、浮動著粼粼光波的大噴泉、還有豎立在宮殿周圍的四座高塔,但沒有人回答。

“殿下,殿下?”侍女的手指在她面前揮動:“您不舒服嗎?”

她閉了閉眼睛抬起頭來,讓頭腦中的暈眩散去,看著跪蹲在面前的美麗女子。

她很面熟,貌似是勞倫斯送來的貼身服侍的人,長得甜美而動人,她的胸擠在緊縮的領口上,肌膚柔凝絲滑,像是兩瓣剛剛綻放開在湖水上的月合花瓣,她正望著自己,盈盈的眼光帶著淺笑。她記得鏡子中的自己甚至比眼前的女子漂亮一千百遍,但現在她的臉頰應該已經腐爛。“你真漂亮。”維多利亞開了口說道,被自己沙啞的聲音嚇了一跳。

“不及殿下的百分之一。”露妲垂下頭柔順地應道:“殿下是亞達噶皇城的晨曦之光,我連您的萬分之一都無法比擬。”

這不是廢話嗎?“你叫什麼名字?”她發現自己坐在梳妝檯前,桌上那面有著錫金浮雕的巨大鏡子被黑色的天鵝絨布遮蓋起來了。

身後另有兩位侍女正在為她梳著長髮,火焰般的波浪在日光下霞光般的熠熠生輝,和母后的頭髮一樣,有著太陽一樣的燃燒奪目光芒。

是的,的確沒有我的美的萬分之一,但是你的臉沒有任何疤痕。

她用手托住了侍女的下巴,仔細地檢視她無瑕肌膚上的每個細緻毛孔。或許我該用馬蹄鐵在你的臉頰上各烙下一個印記,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曾被勞倫斯騎過。你以為在我面前這般柔順就可以欺騙過我嗎?她盯著她水蛇般的腰身和比處女更有曲線的臀部,愚蠢的侍女,你只是被他用過的母馬,我才是他心中的月桂花。她想要發火,但覺得四肢在水中漂浮,彷彿並不屬於自己而難以控制。

“露妲。”那女子垂下目光,似是不敢與她對視:“露妲·斯芬,公主,殿下最忠誠的服侍者。”

“你手上端著的是什麼?”她發現侍女手上捧著兩個漂亮的木盒子,邊緣鍍金並且刻畫著花紋,有翩翩如真的翡翠綠葉子和紅瑪瑙和金獅眼的花瓣。

“是剛剛古德貝格伯爵遣人送來的禮物。”露妲笑答道,在公主的示意下小心翼翼地開啟了木蓋:“從伯爵的家鄉雅鹿山谷中要來的藥膏,由月盞花瓣、血淚草、蜂蜜、百合花及荷梗製作而成的藥,有治癒傷疤淡化傷痕的效果,同時也會吸縮細緻肌膚和修護毛孔的細嫩,是古德貝格家族的夫人們一直使用的美容藥膏。”她雙手奉上:“每日早晨及夜晚在用溫水洗臉之後輕輕摩擦,不到三月就可以見到明顯的效果。”

“勞倫斯送來的?”後面那長長的一串解釋她都沒聽進去,維多利亞只是恍惚地問道:“是他從家鄉帶來的?”他的家鄉在什麼地方?她記得母后曾經說過,他們來自同一個西方的山谷,但頭腦太沉重暈眩了,她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