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御墨官麥萊斯匆匆走過來,看來他先前正到處尋找皇帝,“自赫爾松、特拉布宗傳來的情報,西奧多羅答應了陛下在來年春季合軍圍攻高文的要求,所以他正拿出整個地盤的錢財來招兵買馬。”
“哦,說給朕聽聽?”
“若是正常的話我便不會驚動您,陛下——西奧多羅和阿蘭尼亞和喬治亞都簽署了傭兵合同,據說僱傭的數量驚人,有一萬名士兵這樣多,要支援他於來年進行六個月的作戰。”
“什麼,荒唐!”皇帝果然又驚又怒。
“非但如此,據說西奧多羅還和北方西徐亞草原的羅斯大公,還有欽察人在密議著,說是馬上要為了勤王事業,但實則也在用船隻招募羅斯人的水兵和甲士,以及欽察人的輕騎兵。”
“他哪來那麼多的錢財?”
聽到皇帝這個問題,御墨官念起皇帝向來對經濟財政是不夠敏感的,便苦笑著取出份書稿,“陛下現在您給特拉布宗定的貢金數額,已遠遠低於西奧多羅的所得。這就是他金錢急速膨脹的原因。”
這份書稿是個簡略的賬簿,為麥萊斯整理出來的,以便皇帝能一目瞭然,在這裡皇帝驚訝地看到,最近一年裡特拉布宗的財稅收入估算比他先前的估計要多出足足三分之二!
之前皇帝叫西奧多羅歸附,許可他查爾迪亞總督的權力,並且按年繳納筆貢金和不定期的軍役攤派給皇都即可。另外皇帝在彼處還有個財源,那就是鑄幣廠:原本皇帝要西奧多羅定期將鑄造出的貨幣,送部分到皇都來,後來又覺得船運花費高昂,來回折損太大,便索性抽取“鑄幣附加稅”(百分之五),和貢金合二為一。
在第二次朝聖者東征期間,趁機攻佔阿馬西亞、查爾迪亞的西奧多羅耍起滑頭,新佔區的賦稅和鑄幣他統統都獨吞下去,不登記在附加稅的賬簿上,再加上他在高文開通商路上共享的商貿利潤,也難怪現在財大氣粗,可以僱傭極多的異族士兵來。
“明顯西奧多羅是帶著私慾和野心的,現在看來朕要對付高文的話,西奧多羅很可能會乘機對帕弗拉哥尼亞和比提尼亞發難,那樣朕就被動了。又將是先前局勢的重複演出!”皇帝氣憤而猜疑地捏起稿子,睿智的雙眼看了看屋頂邊薩珊風的棕櫚葉邊飾和鷹的雕刻,“朕該如何應付?要將高文和西奧多羅分開對付嗎?”
“這樣不妥,特別在現在的情況下。因為分開對付的話,不但會逼迫兩位賊徒提前聯合起來,還會讓陛下的遠征計劃手忙腳亂失去目標。依臣僕的看法,不如將高文和西奧多羅各自困住,而後陛下集中所有力量,聯絡狄奧格尼斯、斯蒂芬、雷蒙德、佈雷努斯諸位將軍,先取高原中央的伊科尼烏姆,只要奪取此處,便能佔據戰局的中樞,到時再逼迫西奧多羅攻高文,不由得他不答應。”
聽到御墨官這個提議,皇帝沉吟了下,接著他轉身說,“不如這樣,朕下令皇宮作坊製作頂名貴華麗的冠冕,再派遣密使去欽察之地送給他們的頭領博尼雅克,指認他為全羅斯之地的‘君王’,唆使他們攻擊斯維亞託波爾克(當時基輔的王公)和莫諾馬赫(羅斯托夫的王公,全名弗拉基米爾。莫諾馬赫,他的名字‘莫諾馬赫’來自於母系,他的曾外祖父是拜占庭皇帝君士坦丁。莫諾馬赫,莫諾馬赫是斯維亞託波爾克的侄子),這樣就能成功把西奧多羅也捲入進去。”
當然,皇帝和兩位羅斯王公的仇怨,還遠不止他們和西奧多羅過從甚密這單個方面。
最大的仇怨,就是這群人在大約六年前,曾擁戴過一個叫利奧。傑弗格列維奇的人物,威脅過皇帝的御座。(未完待續。)
第39章 兇險
原來這個利奧。傑弗格列維奇聲稱自己是前皇帝羅曼努斯的兒子,父親在曼奇克特戰役慘敗後被政敵清算,在遭受殘酷的肉刑被放逐而死。而羅曼努斯的兒子利奧,也一併被處死。
不過雖然官方認定利奧已經伏法,但帝國形形色色的敵人卻不這樣認為。很快各種“羅曼努斯的兒子”鑽出來,各種膚色和語言都有——就連卡貝阿米婭都擁戴過個羊倌來冒充,而這個利奧。傑弗格列維奇也於六年前忽然在赫爾松地區(克里米亞南部)出現,還被莫諾馬赫招為女婿,最初阿萊克修斯指令管轄赫爾松的西奧多羅,將這位假冒前皇帝兒子的傢伙投入監獄——但很快,利奧就越獄而出,自稱是羅曼努斯皇帝之子,用武力索求君士坦丁堡的御座,糾集大批覬覦君士坦丁堡財富的佩徹涅格人,並在羅斯王公的暗中支援下,及保加利亞保羅派的倒戈下,鋪天蓋地向君士坦丁堡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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