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知道外公素來喜歡誇大其詞的。”清舞接過碗來抬頭一笑,眼睛彎成兩個細細的月牙兒,有些調皮的樣子,把所有“罪過”都推給了外公。“清兒這一路上可是聽到好多關於雪府七豔的傳說呢,還想聽姐姐們講講呢。”
眾人被她這一說分散了注意力,想來喬老太爺也確實有很多時候是很誇張的,便也作罷了。
“傳說嘛,能信幾成?今天妹妹也累了,明天我們幾個一定過去和你好好聊聊。”雪梅甜甜一笑,很是溫暖。
一語未了,只聽外面一陣腳步響,御雪進來回稟道:“老爺,四皇子來了。”話還沒說完,眩寂晨已經踏入荷花庭的門來。不同往日清舞所見的一身素雅,今日的眩寂晨身著金底銀繡騰龍長衫,蹬著黃錦白底宮靴。頭戴束髮鑲玉金冠。腰上系一枚鸞鳳玉佩。劍眉星目,面帶微笑,看著親近卻隱隱透出貴胄之氣。“雪丞相,父皇聽說七妹妹回來了,特地派我來打前鋒啊。”聽這話,雪家和皇宮的關係非比尋常。
雪丞相正欲行為臣之禮,便被眩寂晨攔了下來:“不必見外了,想來沒人時父皇母后都會免了丞相的君臣禮節,您對我這般豈不是讓寂晨為難嗎?”
“四皇子說笑了,這禮節該有還是還是得有的。”雪丞相呵呵一笑,“桃兒,為父的禮由你們代行吧。”
雪桃幾人本就已站在一旁了,聽了雪阮丞相這話,斜斜站成一排,齊聲說道:“見過四皇子。”
“幾個妹妹何苦禮見寂晨?天天見天天行禮也太過麻煩了吧。”眩寂晨一邊回禮,一邊抱怨著。清舞抿嘴一笑,怪不得這傢伙敢進花街柳巷,敢情骨子裡就不是個規矩安分的人啊。
“清兒,還不見過四皇子?”喬夫人把清舞推到眩寂晨面前。
正對上眩寂晨陌生探究的目光,清舞有些錯愕,很快就恢復了大家閨秀的落落的大方,心裡卻如同五味陳雜一樣:“清兒見過四皇子。”
眩寂晨淺笑著還了一禮,細細一看嬌容,不由一怔:兩彎細柳青黛眉,一雙澄澈如水眸。態是玲瓏剔透,神如空靈毓秀,分明靜如嬌花婷婷立,卻隱含動如脫兔頑皮心。“七妹妹好相貌,明明才是第一次見面,卻讓寂晨好像有一種重遇舊識的熟悉感覺啊。”眩寂晨哈哈一笑。
“四皇子說笑了。”你個白痴!本來就是舊相識。清舞在心裡由衷的感嘆道。
四 驚天一曲奪魄醒 十面埋伏殺意決
“七妹妹何必這麼見外呢?還是和櫻兒她們一樣叫我一聲四哥哥就好了。”眩寂晨笑道,開啟手中摺扇一搖一搖,“丞相大人,母后聽說雪家七豔齊聚一堂可是歡喜的緊啊,所以讓我來說一聲請各位女眷三天後到御花園去賞花。”眩寂晨看上去一點都沒有皇子的架子,好像一個年長的哥哥而已。
清舞一抬頭正遇上眩寂晨含笑的眼神,她微微一笑算是還禮。忽然感到如同鋒芒在脊一樣眼光盯著自己,那種恨意簡直要將她凌遲。她條件反射一般的回過頭,沒有人,心中一緊瞥了一眼雪櫻所站的位置,只見她目不轉睛的看著眩寂晨,那種毫不掩飾的愛慕的眼神像是從沒有離開過他的身上。“是我多心了嗎?”清舞暗暗心說。
不一會兒,眩寂晨起身告辭,這頓飯也因為他的來訪而草草結束。清舞正想趕快回蓮香榭裡,卻被雪丞相叫住:“清兒,先和你母親一同去阮玉閣。”
“是,爹。”清舞有些奇怪,這麼晚了去阮玉閣幹什麼?
喬嬋玉拉著清舞向阮玉閣走去,清舞看著這應該稱之為“娘”的女人,心裡不知是何滋味。她,或者真的是一個很愛自己的母親吧,然而賦予了自己生命卻感覺好陌生。“清兒你是不是真的像信裡說的那般出色?娘也好奇的很呢。”在清舞胡思亂想的時候,竟然已經到了阮玉閣。
“娘怎麼也信外祖父說的啊。”清舞一笑。
“倘若這話不是你外祖父說的呢?”雪阮丞相踏著話音走進門內。戚師弟說的可是真的呢?莫不是愛徒心切有些誇張?
“爹說的是誰呢?按道理清兒在外祖父那裡該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怎麼會有別人說呢?還是林媽說的?”師父再三告誡自己不可以讓任何人知道自己這些年的日子是怎麼過的,這個任何人應該也包括眼前的父母吧。
“自然是熟悉你的人說的。”雪丞相哈哈一笑,這女兒比自己想的還聰明,一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把在青樓和蓬山的那段日子給抹殺了。師弟說的不錯,這孩子自是懂得分寸。“信裡說清兒彈得一首好琴且又才思敏捷,爹爹不信。”雪丞相笑睨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