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花八門。
“北馳,你缺筆筒嗎,多擺個怎麼樣?這個看著還過得去。”
“給我買的?”
“不是。是買了順便給你。要是不喜歡,我帶回去自己用。”
“送出去的東西哪有收回來的道理。在下卻之不恭了。”雖然書房裡擺了幾個,不過你送的總歸用著不同。
“可算找到人了!”季南遊三步並作兩步的邁進來,端起茶水一口氣喝乾,“早上去找你,說你來這邊了,我過來你們又出去了。雲息,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咱們還沒一道出過門呢。”眼瞅見桌上的東西,不無遺憾,“原來你喜歡黃花梨,上次我看中個沉香木的小玩意,還說想送你來著。”
“你到底想說什麼?”慕北馳見他半天沒說道重點,忍不住問道。
“哦,過幾天請你去嵐疏的生辰宴。我先賣個關子,保證你不虛此行。”眨眨右眼,攬過洛雲息的肩攀著,“去嘛。我顛顛跑了個上午就候著這事呢。”
“嗯。北馳已經說了。你不忙了?”
這麼簡單就答應了?小爺備了一籮筐的話還沒抖出來,看來都用不上了。“我忙完了。再不接那活計了。忒熬人。以後有的是空去你那蹭飯蹭糖。”心裡補了句:“外加蹭人。”他那麼大個人掛在洛雲息身上,懶洋洋的,偏又生的好看,眼睛微微眯著,像只名貴的大貓吃飽了,心滿意足的偎著人要撓癢癢。洛雲息覺得這比喻很貼切,想起自己在別院裡養的虎紋貓,小時候常纏著他順毛撒嬌,可惜長大了越來越冷淡。
想著想著就鬼使神差的抬起手,順了下季南遊的鬢角。
“……”慕北馳看他做得如此自然。千辛萬苦壓著的情緒驟然決了堤,嘩的衝上來,嗆得一懵。上前兩步把季南遊從洛雲息身上拖下來。竭力平穩著音調,“你那麼沉,總掛人身上算什麼事。”
“嘿,不好意思,忘了。”季南遊拿起攤在桌上的小木雕瞧,“怎麼買個筆筒還附送東西?”
“筆筒才是附帶的。”洛雲息解釋。
“哈?你要這些有什麼用?看這手工,也不怎麼特別啊。”仔細看了會,“咦,上面好像有個字。唔……是個‘士’?”他手裡端的是隻魚,尾梢上划著細細的鰭紋,尖角有個小小的字,淺淺的,和魚紋混著甚難發覺,也虧得他眼尖。
“在哪?”洛雲息湊近來問。
“喏,尾巴尖上。也可能只是刻的時候颳了下。”又拿了其他的檢查,都在不起眼的地方刻著“士”字,隱在紋理中,不易辨認。
“什麼意思?這些大都是賣給小孩玩的吧。算是寄託個念想,希望他們長大都能出息?那咋沒刻
小女娃玩的?”季南遊漫不經心的撥弄著說。
洛雲息沒理會,只盯著翻來覆去的看,神情急切,生生要用眼光在上面剜去塊似的。
是士哥嗎?不可能。自己眼睜睜地看著他被橫樑砸中。也許只是巧合。即使手工確有相似,細微處卻失了準頭,士哥不會那麼粗心。可他若是和自己一樣,也是為了隱藏刻意如此呢?不會,他力求完美,不屑這麼做。再說,看李幸的樣子,生活怕是窘迫難當,有手藝當不會再藏著。
自己是著了魔吧,就算士哥僥倖活著,又怎麼可能留在京都,他和自己不同,被人熟識,根本藏不住。
可……為什麼不是士哥……
洛雲息邊否認,邊把殷切的妄想死死的摁住,不讓它冒出點頭。心裡說不出的失望,空落落的,不住下墜。木然扶著案几坐下,拿起茶就往嘴裡送。
慕北馳眼疾手快的奪下,“剛換上,很燙。”
“嗯。”
“雲息,這東西有問題?”季南遊問道。
“沒問題。”
“那你是怎麼了?”季南遊著急了,“眼神都直了。有什麼事跟咱們說說,天大的窟窿也想法給你補上。”
“沒有事。”
大概是他態度太冷淡,無意間滲出縷“生人勿近”的氣息,季南遊再也沉不住氣了。“哎這人怎麼那麼倔呢!你那樣像沒事嗎。跟小爺見外,是不把咱當身邊的嗎?”
“沒有。”
“噝……”
“南遊。”慕北馳安撫莫名失態的好友,“你先別急。”
“能不急嗎。上次他病發我就想急了,火憋到這會容易嗎。”
“雲息想好了就會說的。急著也沒用。”
“你就任著他。什麼都悶著,憋出毛病來怎麼辦。再說什麼時候能想好,小爺大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