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我怎麼好幫你說,那我成了什麼人了?再說我說的話,關寅他也不見得就信啊。”
“對於我來說,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事到如今再讓我去對他說‘我曾經喜歡過你’,我實在不知道這有什麼意義。”
“就是因為你一直都沒說清楚過是因為這個才離開,反而騙他說是因為覺得噁心,才會搞得我們現在關係很尷尬,你不覺得自己也該負一部分責任嗎?”
唐惜其的語氣越理所當然,宋鳴雨便越覺頭痛。
不,說實話他一點都不覺得。自己與關寅,和唐惜其與關寅,明明是兩個關係,為什麼會被扯到一起去。如果換做以前,還能說自己負有一部分責任。如今他早已與關寅撇清關係,實在不明白為何唐惜其還要纏住自己不放。
見宋鳴雨不出聲,唐惜其的話音中不禁帶了點勝利的味道:“因為不想當惡人,你都逃避了那麼多年了,何不乾脆好人做到底呢,也算對自己的那段感情有個交代。”
重重掛上電話,宋鳴雨感覺彷彿喉嚨裡卡了一顆核桃般,喘不上氣來,憋得慌。
他說不過唐惜其,所以才會先敗下陣來,開始躲唐惜其的電話。
他也不可能說得過,早在十多年前他喜歡上關寅的那一刻,便已註定了敗局。
就如同一個小丑,他在唐惜其面前演了那麼多年拙劣的雜耍,實在不明白,為何在自己決定退出後,仍不能痛快放他一條生路。
既然那麼多年都沉默過來了,事到如今再去將那早已腐爛的瘡疤挖開來又有何意義。
宋鳴雨覺得唐惜其對自己太殘忍。
坐進車裡,開啟冷氣,手握上方向盤,關寅卻盯著車窗上的汙點發起了呆。
下班了,該回家了。
但最近那個家卻讓自己越來越怕回,唐惜其的脾氣比以前更難懂了,他卻不知道問題到底是出在哪裡。
……也許是出在自己這裡也說不定。
也許其實唐惜其一直沒變,變的只是自己看他的眼光。以前唐惜其耍小性子時,自己都只當他是小孩子脾氣。如今卻不敢肯定了,總忍不住會去想,那張看似天真的臉背後,是不是還有著另一張自己所不認識的面孔。
長嘆一口氣,關寅低頭將臉埋在臂彎中,卻被敲擊車窗的聲音驚得坐直了身子。扭頭一看,原來是同事路過。
“怎麼還不回去啊?”聲音隔著車窗悶悶地傳過來。
“就回去了。”關寅笑著對對方抬了抬手。
看著同事的背影消失在車庫門外,關寅認命地踩下油門,腦中閃過的念頭卻是依舊是,不想回去。
鬼使神差地,關寅就把車開到了宋鳴雨家樓下。
又不能見他——也不敢見,怕壞了宋鳴雨的心情——關寅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把車開來這兒。
也許是昨天那抹神似的背影,讓自己又想起了以前的日子。那時自己有什麼想不明白的,只要跟宋鳴雨聊上一會,就都通了。而如今,再沒人開導自己了。
關寅是真捨不得這個兄弟,當初剛絕交那會兒對宋鳴雨的憤怒、不解,過了這麼些日子全都不算什麼了。要是現在宋鳴雨說想和好,自己絕對是一百二十個願意,以前那些全都不提,但他明白這是不可能的。
兩腿交叉靠在車門上,望著樓上那盞熟悉的燈光,關寅正猜想著屋裡的人在做什麼。忽覺餘光處似乎站著個人,回過頭髮現是宋鳴雨時,嚇得慌忙站直身子,腳下一踉蹌差點沒摔一跤。
宋鳴雨一手握著一條煙,另一手提著西瓜,似乎是飯後散步剛回來。瞪著關寅的眼中,除了驚訝,似乎還有些不快。
意識到自己是不受歡迎的人,關寅忙轉過了身,以示自己並不是在這裡等宋鳴雨的。
低著頭不知等了多久,身後的人終於提腳向樓裡走去,關寅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穿著皮涼拖的腳步聲似乎離開得特別緩慢。
豎著耳朵,聽著腳步聲漸漸消失在樓道里,提著的一顆心還沒來得及放下,皮涼拖的主人又快步走了回來,關寅不禁詫異地回過頭去。
只見宋鳴雨皺著眉,一臉複雜地望著自己,猶豫了半晌,終於擠出一句:
“上來吧。”
跟著宋鳴雨走進電梯,摸不清對方意圖的關寅,不敢隨便開口,只能瞪著顯示屏上的數字一個個往上跳,感覺自己的心也隨之被越提越高。
“是唐惜其要你來的?”
“啊?”突如其來的問話讓關寅一時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