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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突然意識到現狀的荒誕,關寅不禁自嘲地提了提嘴角。

明明只是跟好兄弟絕了交,怎麼搞的跟破了產的地下戀情似的。

唐惜其在廚房裡故意動靜鬧騰,關寅無奈地抬起腿。天曉得這祖宗怎麼突然心血來潮想起進廚房了。

瞥了眼走進門來的關寅,唐惜其大力關上微波爐的門:“都是你這麼晚回來,菜都冷了。”

“……是我不好。”

“難得想搞點小情調,結果現在什麼氣氛都沒了。”

關寅訕笑著不做聲。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唐惜其也會向自己討好了。這要是換做以前,大概自己會高興得連北都找不著。

但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

彷彿一場持續了十多年的高燒一下子退了般。以往的熱情與耐性像是幻景,再也找不回來了。

看著渾身都透著不樂意的唐惜其張羅飯菜,關寅突然覺得眼前的景象不真實得可怕。

而冷淡望著這一切的自己,更加可怕。

如果說自己對唐惜其的感情都是假的,那麼過去的十多年,從初中時起就昏了頭一般的自己,算是什麼?如果說那都是真的,又為何突然消散了?

也許人都是這樣,萬家燈火有幾對夫妻對彼此仍有熱情?時間久了,也就成了習慣,愛情變成了親情。若彼此是男女情侶,現在應該早已領證生子,雖然小有不滿摩擦不斷,日子也就這麼過下去了。

“你就在那兒傻站著,也不知道幫下手?”

“哎哎”關寅應著聲走上前去。雖說再無以前的興致甜言蜜語地討好,順著話做總是沒錯的。

“為了這頓飯,我都忙了一下午了。”唐惜其的話音裡透著一點撒嬌。

“其實根本沒必要,飯菜我來做不就好了。”

不知道哪根筋又被戳到,唐惜其將手裡的盤子頓在灶臺上,剛熱好的糖醋排骨蹦了蹦,濺出一小片醬汁。

“根本沒必要?!你以為我是為了誰做的?!”

關寅覺得自己的太陽穴又開始隱隱泛痛。

“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又沒叫你做不是……”

話沒說完,只見唐惜其手一揮,伴隨著瓷器清脆的碎裂聲,褐色的醬汁和著排骨滾灑了一地。

從玄關傳來大門被狠狠甩上的聲音,關寅看著一地的狼籍,良久嘆了口氣。

“嗡嗡”擺在一旁的手機突然振響起來,宋鳴雨條件反射地伸手拿過,眼睛卻依舊盯著顯示器螢幕。最近手頭增了一個新專案,正忙得焦頭爛額,天天加班就差在公司打地鋪了。日子雖然過得跟打仗似的,宋鳴雨卻不覺辛苦,比起為如何打發閒暇時間而頭疼,倒不如忙碌來得輕鬆。

捲軸拉到底,將視線移至手機螢幕,宋鳴雨的心便隨之一沉。

上面顯示著一條拒接來電。

最近一個多星期都沒打來,還以為對方總算放棄了。

宋鳴雨皺眉瞪著手機螢幕,正猜想著今天會接到幾通,左手邊的座機突然鈴聲大振起來。

驚嚇之餘扭頭看去,果不其然液晶點陣顯示著那個熟悉的號碼。

現在早已過了下班時間,平時上班時都是讓秘書謊稱自己不在,此刻雖沒有了擋箭牌,反正時間已晚,不去接自然就表示自己不在。

可對方像是知道自己仍在加班似地,鈴聲響個不停。剛安靜下來沒多久又響起來,連綿不絕,彷彿在強調著對方的堅持。

手指在鍵盤上游移了下,宋鳴雨認命地按下了接通鍵。

“……喂?”

“鳴雨哥!你總算肯接電話了~”

電話那頭,唐惜其的聲音跟以前一樣親熱,彷彿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般。

但宋鳴雨很清楚這只是假相。

抬起手蓋住眉眼,以大拇指和中指揉了揉太陽穴,明知故問道:“有什麼事嗎?”

從四五個月前起,唐惜其就隔三差五打電話過來,拐彎抹角讓宋鳴雨跟關寅攤牌,說宋鳴雨這樣不明不白提出絕交,搞得他們倆關係很僵,讓他很難做。

宋鳴雨自然不肯,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影響到關唐倆人間的關係,既然已經撤離那個怪圈,斷然沒有再回去攪一通的道理。

起先兩人還話語婉轉,後來見一直在重複兜圈子,便越來越直白,但依舊誰都說服不了誰。

“你自己跟他說不就完了?”

持久戰之下,宋鳴雨早就沒了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