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嚴。他趴在地上,用力捶打著地毯,大聲嘶嚎:“神啊……你看見了沒有?這個逆子他做了什麼啊?斐迪南——你不得好死啊!你殺死你的親弟弟——你將永世不得超生,在煉獄裡焚燒到灰飛煙滅的一天!你還留著我這個國王幹什麼,來吧,殺了我吧,我要和小兒子去做伴,我要看著你得報應啊!主神……你看見了沒有!”
惡毒的詛咒聲穿過宮殿傳入斐迪南的耳朵裡,他無力地靠在門口,心口似乎是在流血——身為一個在政壇打滾多年的人物,斐迪南實在太清楚米夏的死會是政敵們的一個什麼樣的把柄。他沒有選擇的餘地、沒有辯解的餘地,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將錯就錯,在敵人們反應過來之前,幹掉他們。
父親的哀嚎,大臣的憎惡,甚至手下也有了視他如毒物的眼光。在科納多,每個人都知道,他——斐迪南王子,殺死了自己的親兄弟,發動了政變。
如今,大權已經在握,他的地位確實不能動搖了。可是還有誰能夠相信他?遠遠的,兩個侍衛走了過來,斐迪南連忙站直了身子,臉上依然是沉穩而平靜的樣子。兩個侍衛斜斜地看了他一眼,急急忙忙走開了,很遠處,聽見他們在竊竊私語著什麼——還能說什麼呢?斐迪南慘笑。
“殿下!”他的得力助手斯德將軍匆匆趕來,稟報:“上次曾經說過要重新立儲的,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全部殺掉了,全家上下一個不留。”
“做得很好。”斐迪南嘴角一揚:“去給我清查一下宮廷侍衛,有敢交頭接耳議論朝政的,殺!”他舉目示意:“譬如……那兩個。”
“是。”斯德躬身:“屬下明白了。”
他諂媚地露出了一個笑容:“殿下做的真是乾淨漂亮啊。”
“是嗎?”斐迪南依然是邪惡的微笑著,只是冷冷地盯住了他的眼睛:“斯德將軍,你跟了我這麼久,居然還是不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自己說,我是不是白提拔你了?”
那樣陰險的目光,讓斯德不自覺地打了個寒戰,他幾乎想也沒想,膝蓋一軟就跪在地上,低頭道:“是!斯德知錯了!”
“知錯了,還不去辦?”斐迪南看也不看他一眼,一甩斗篷,轉身走開了。依舊跪在地上的大將軍斯德,還是噤若寒蟬,哆嗦個不停。
魔鬼!這真是個象魔鬼一樣可怕的君王啊。
一路疾走,斐迪南只覺得鼻子痠痛的幾乎想要割掉,他實在太想找個地方哭一場。馬不停蹄地趕回科納多,趁著米夏的死訊還沒有傳來,以最小的代價發動了兵變。連續兩次受傷折斷的胳膊還是痛得他直冒冷汗。但是臉上,依然要掛著他那招牌一樣的微笑——深不可測,成竹在胸。無論什麼樣的冒險和抉擇,後果也只能自己承擔著。
遼闊的科納多,有沒有一個地方可以容他流淚?
他累了。
他實在太累了……
或許……或許有一個人可以瞭解他呢。
斐迪南腦子裡忽然靈光一閃,向著重刑犯的監獄走去。
重重的鐵柵欄,爐火和鐐銬……可能所有的國家最相似的地方就是監獄,因為只有這裡,才會剝奪人的一切自由和陽光,而沒有自由和陽光的人——活著又有什麼意思?
在第十八號囚房裡,鎖著一個健碩英俊的男子,華麗的衣飾已被剝去,雙臂分別被左右的鐵環固定著,一頭黑髮垂在胸前——這黑髮,在艾尼高大陸上如此罕見,讓斐迪南一下就想起了一個人。
“鳳翼。”斐迪南喊著他的名字,“你好象並不害怕。”
那被鎖的男子抬起頭,回應了他一個微笑:“是的。”
“可是……”斐迪南略一皺眉,還是問道:“難道你也不難過?你的主子和下人恐怕都把你當成叛徒。”
鳳翼勉強轉動了一下身子,舒了口氣:“總有了解我的人吧……至少我救下的那些兄弟們,他們絕不會懷疑我叛國。”
這樣的獨立獨行和安靜從容,正是斐迪南喜歡的那一路,他微微點頭,“是的……至少還有了解你的人。”
鳳翼探視著他:“殿下……你呢?還有了解你的人嗎?恐怕你比我要痛苦的多吧。我至少心安理得地呆在科納多的大牢裡。”
犀利的話語一下刺痛了斐迪南的心,好銳利的一雙眼睛,他臉色蒼白,還是點頭道:“是的……我確實很痛苦。你怎麼知道?”
鳳翼哈哈一笑:“你如果真的要殺他,恐怕早就動手了;你如果真的防範米夏,是絕對不會帶著他去和我們王子公主決鬥的——以他們的力量,你如果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