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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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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櫻衝了涼,沒有象從前看幾頁專業書,倚著床背上,拿了橡木盒子,抱在懷中玩著,精神有點亢奮,因為遇到詹安尼的緣故,心頭的沉重感沒有了。

她一直覺得自己很幸運,談戀愛、交朋友,都很幸運。

她小的時候很調皮,住在那山溝溝裡,山裡的一切都是她的玩具,每天不瘋到天黑是不會回家的。媽媽揪著滿身泥汙的她,扒光衣服,也不管有沒鄰居經過,把她扔進院子中的澡盤裡,搓得她喊救命。

那時候,她叫舒小桃,舒家從計生幹部掌心中逃出來的三丫頭。

山溝溝裡,沒有幼兒園,小學和初中混在一起,一個大教室,坐了幾排,老師也只有幾個,上堂課在講四年級的數學,下堂課就開始上初二的語文了。老師們在嘴邊常常掛著一個叫洪逸宇的名字,說這個學生門門功課都是全市第一,畫畫在全國還得過獎,是優等生中的優等生。

舒櫻還不懂得羨慕,總是猜疑這個叫洪逸宇的學生會不會和自己長得不一樣。

初中畢業時,舒櫻被市裡最好的實驗中學招了進去。實驗中學裡的學生要麼就是尖子生,這種尖子生不是指你在班上學習不錯,而是在全市統考中,你可以擠上寶塔前三層的。要麼你就是大富大官子弟,可以為學校提供贊助或拉到贊助或有權給學校多撥些款項的那些人的兒子。

這樣招來的學生,就形成了兩個現象,一種是鼻子朝天、不可一世的才子,一種就是滿身名牌、前衛另類的財子。

舒櫻覺得自己哪邊也沾不上。畢業考試時,她超常發揮,才被破例招進實驗中學。那一屆,山裡的學生就她一個。她不會講普通話,英語發音不標準,膽怯怯地坐在角落中,根本不敢開口。有次去食堂吃飯,指著一塊發糕說成大餅,讓後面排隊的學生差點沒樂瘋,看到她就叫她大餅。

林蝶是第一個主動和她講話的女生。林蝶的父母都在實驗中學教書,她從小學鋼琴,功課也不錯。她糾正舒櫻的發音,讓舒櫻一遍遍聽英語磁帶,練習語法。半學期下來,舒櫻才跟上別人的進度。但一跟上,舒櫻就開始顯山顯水,不容忽視。先是在第一學期的期未考擠進學校前十名,在第二學期的履次月考中,穩居第二名。第一名就象是一座高山,她怎麼也攀不過去了。

高山仰止指的就是這個意思吧!

林蝶說高高在上的第一名叫洪逸宇,母親是實中的校長,父親是教育局的某某科長,真正的書香門第。洪逸宇不是個人,是具不倒的神。

洪逸宇和舒櫻同屆不同班。有次上早操時,林蝶指著一個修長、俊眉朗目的陽光男生,推推舒櫻。舒櫻總算見識到洪逸宇的廬山真面目,不是書呆子傻傻的樣,反到象某時尚雜誌上的偶像明星。

和舒櫻兩邊都沾不上不同,洪逸宇是兩邊都沾得上,又是尖子生,又是大官子弟,在實中,猶如天之驕子般,老師寵得上了天,多少女生視他如心中的白馬王子,一見到他,臉色緋紅,心如鹿闖。

林蝶對他卻沒興趣,說這種優質男生在神案上呆久了,清清冷冷,不食人間煙火,不是真正的人類,處了心裡發毛。

舒櫻笑,覺得是一個和自己不相干的人,從沒想過與他有交結,夢都沒夢過他一次。

洪逸宇學習很輕鬆,呆在球場上比呆在教室裡的時間多。他一上場,球場上馬上就會多出許多自發啦啦隊,男生們瞪著那些叫得震破雲天的女生,吐出二個字:色女。

舒櫻家境雖不算赤貧,只能講是溫飽勉強,人家都生一個孩子,她們家三個呢,負擔不一樣。舒櫻來實中讀書,實中答應給予一定的救濟,伙食費、住宿費全免,書本費要自己出。女孩子大了,每個月都有生理期開支,內衣還得多添點,爸媽給的一點零花錢,怎麼省都覺得緊張,她更不敢奢望還能買幾本課外輔導資料了,幸好老師發的試卷特多。有時候,班上同學下午出去活動時,她會和她們借點資料看看。

那天正看著資料,林蝶拉她去球場看球,說是班級與班級比賽,不比平時,一定要有集體榮譽感。

原來是她們班和洪逸宇那個班爭年級冠亞軍,洪逸宇個子高,打中鋒,進球特准,每得一分,他們班女生就叫一聲好球,反觀她們班男生,一個個象沒吃飯時越打越軟,林蝶看得直跺腳,嚷著東亞病夫快快覺醒。

一場沒有懸念的比賽,看得很沒勁,舒櫻轉身想回教室,洪逸宇不知怎麼的看了過來,她們班一個男生突地一抬手,把他手中的球打飛了,球嗖地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