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一開始就不得意你那不得勢的阿瑪,可是既然你進了我們家的門,那也就是我的孩子了,我非但沒像別的婆婆那樣,欺負孃家勢力單薄的兒媳,還處處哄著你,捧著你,我不指望你給我養老,我只希望我對你好一些,你也就能高興一些,你高興了,也就能對自己的男人好了。”
“我記得那年博果兒從安王的府裡回來,就興沖沖的說,他和安王福晉的弟弟為了看一個美人,扮成了小廝,只是覺得這樣既稀奇又好玩,,可是看完那個美人之後,他就覺得,若是能天天看到她,他甘願永遠做個小廝。我責怪他離譜,他卻說,他把這話說給安王福晉聽,福晉非但沒有笑他,還說會盡力幫他。福晉說,這不僅是為了他這個貝勒,更是為了一個女人一輩子的幸福。”
“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那是福氣,可是你卻不知惜福,單著看你烏雲珠知書達理、嘉柔嫻淑,他福臨博古通今、英明天縱。可是你倆和到一起,怎麼就能做出那麼噁心的事兒呢?博果兒說要是能天天看見你,他願意做個小廝,娶了你後,他就不是他自己了,他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自己的喜好,忘了自己的性子。只是一味的迎合你,真的天天看著你了,他也就真的成了你的小廝了。他這麼對你,可是你呢?你是怎麼對他的?你這個狼心狗肺的娼婦!”
“你知道嗎?博果兒去五臺山的之前對我說,他一肚子的恨,恨得都要把牙都咬碎了。即便拿我們母子安危來要挾他,他一樣不恨太后的授意,不恨安郡王的主意,不恨皇帝的旨意。他所恨的只有一個人,為了這個人他可以去死,可是這個人卻以死相脅,把他往絕路上逼。”
布泰聽到這兒,整個人僵在了那裡……
明知是陷阱卻又甘心往下跳,還要裝出一副不知道那是陷阱的樣子,這其中是個什麼心境?其實,沒有人比布泰更有體會了。
第二十一章 廟堂風雪起
“姐姐,你報仇了,解恨了,也作孽了。皇四子是萬歲私下裡認準的儲君,所以,按理,你該死。”布泰看了一眼懿太妃,看著懿太妃臉上掠過一抹憂懼之色,布泰嘆了口氣,“可是,博果兒還好好的在五臺山上修身養性,你捨不得他,孩子也想回到京城能看到兩個額娘全坐在慈寧宮等他,我不能讓孩子再失望,再傷心。博果兒走的時候,明明知道是我們這一大群人對不起他,是我這個額娘偏心自己親生的兒子。可他沒怨,他就想再看一眼他九哥,他就希望他的額娘能安安穩穩的呆在紫禁城。所以,就是姐姐你做出比這個更該死的事,我布木布泰也要拼了命的保你,而且,為了保你,我是在所不惜的。”
“太后,”噙著淚的烏雲珠堅定的說,“您保不了的,福臨要是知道的話,會扒了她的皮。”烏雲珠一句話,說得布泰頓時惱怒,她一拍椅子扶手道,“那就讓他先扒了我的皮吧!”烏雲珠搖頭,抬手抹著往下掉的淚珠說,“太后,您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說,我是說皇上要是知道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到時候,您攔不住,我也攔不住,所以,所以要是想保太妃的話,這件事我們就不能讓他知道!”
看著布泰極為意外的表情,烏雲珠接著說,“只要我們都不說,他就不會知道。”慈寧宮中一片令人瞠目結舌的靜默,隨後烏雲珠給布泰行了個萬福,“時候不早了,臣妾這就告退了。”烏雲珠說罷退了出去,走到房門口時就聽布泰幽幽的說,“哀家要是你,就做不到。”烏雲珠扶著門框慢慢側過頭,“我是心疼皇上,因為知道孩子死,傷心,知道孩子死的原由,更傷心。同一件事,何苦折磨人兩次呢?”
烏雲珠不顧後面的隨侍,一個人義無反顧的走入了大風雪中,雪花迷濛,無法睜眼,走了一段,就聽見有個小姑娘在後面跑著,喊,“皇貴妃,您的扇子!”
烏雲珠從蘇麻喇姑手中接過團扇,毫無徵兆的一陣劇烈的咳嗽,口中的腥甜噴薄而出,纖薄的團扇上,潔白的雪地裡,血跡斑斑。烏雲珠捂著嘴,眼中淚光點點,“幫我扔了吧。”說著,扇子又交到了蘇麻喇姑手中。“皇貴妃,您?”“沒事兒,咳出來,心裡就舒服多了。”說罷,烏雲珠轉身,接著向慈寧宮外走去。
在後面的吳良輔攏著手,走到地上那攤血跡旁,彎下腰,抓起旁邊的雪慢慢蓋住殷紅的血跡,嘆了口氣,自言自語,“哎,改朝換代的大風大浪咱都沒含糊,愣是讓你個黃毛丫頭一個筋斗翻上去,把我給摺進去嘍。”他看了一眼慈寧宮,“哼,甭管哪朝哪代,這能被皇帝寵著的女人,都比皇帝高明。”
說著他緩緩直起腰,一陣大風颳過,浮雪被吹開,血跡又隱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