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而食之。行人聞之,莫不閉眼疾走,猶如捉瞎。
室內的燈光白慘慘地落在泛黃的書頁上,袁森摸了摸舊書的毛邊,燈光上方立刻飛滿細細的灰塵,受塵土的刺激,他接連打了幾個噴嚏才緩過勁來。
袁森皺著眉頭,盯著書上的那句話,“褪盡衣冠,削其面——”心中不禁打了個大大的問號,烏奴教為去世的教徒舉行天葬儀式,為了讓成千上萬的烏鴉方便吞噬死者屍體,褪盡衣冠是正常的行為,但是為什麼要先削掉死者的臉呢?
“削掉死者的臉,在烏奴教中有什麼特殊的含義?”袁森輕嘆了一口氣,抬起頭來看向窗外。
天色已經黑了下來,窗外的大白榆投下的影子從視窗一直延伸進來,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不知不覺,袁森的脊背居然發起冷來。
袁森把書合了起來,書皮的頁尾微微髮捲,書還是那種老式的線裝書,書名叫《西域宗教考秘》,作者是佚名。
袁森眼睛一瞪,佚名?作者寫這本書不想讓人知道他真正的名字?
毫無疑問,能寫這種書的人,必是一流學者,而且還是頗有學識的學者,否則他的書也進不了這種高階資料室。在這間資料室裡,隨手拿起一本書,作者必定是學術界響噹噹的人物,可是怎麼會平白無故出來一個佚名呢?
袁森想了半晌都不明白,他把圖書拿去讓管理員查。管理員查了半天,說電子管理系統裡沒有關於這本書的記錄。事情變得更蹊蹺了,資料室裡怎麼會平白無故多出一本不知作者是誰,沒有記錄的書呢?
管理員笑道:“來這裡借閱資料的都是一些年紀大的老教授,偶爾的確會有還錯書的情況發生,估計是哪位教授把不該還的書送進資料室裡來了。資料室的管理人員有限,可能一時忘記登記,把這本書放進書架裡了。”
袁森聽管理員解釋得合情合理,也沒再追問下去,臨走的時候,他跟管理員說了幾句好話,把這本無主之書借了回去,打算好好研究一番。
書中一句“褪盡衣冠,削其面——”深深刺激了他的神經。幾個月前,他幾乎葬身賀蘭深山,西域鬼國流傳下來的地下黃金城、翡翠琉璃宮的謎底,全都集中在沒有臉的大澤王阿不利孜身上。如果說阿不利孜的純金塑像只是詭異,那麼匆匆躥入黑暗中的那兩個人卻幾乎讓袁森徹底崩潰。那兩個神秘人,一個像極了已經在塔克拉瑪干沙漠中死去的巴依,另一個則像他的導師楊健教授,這怎能不讓他倍感驚悚?
巴依早在幾個月前就命喪塔克拉瑪干大沙漠,這是袁森親眼所見,不容置疑;而楊健教授慘死賀蘭山地底斷崖,巴哈爾古麗、皮衣男和林婉都是證人,這也沒有任何值得懷疑的地方。但就是這兩個已經死去的人,竟然會跟他擦肩而過,而且去勢之急,根本就不像死人。
最重要的是,袁森看到兩人的腦袋上竟然真的沒有臉,只有碗口大的疤。這活生生的事實與地下黃金城中壁畫的說法如出一轍,西域鬼國大澤王阿不利孜和烏孫國大將軍阿部力向壁畫上的七色羽衣的怪人交出自己的臉,最終開啟翡翠琉璃宮,進入了傳說中的人間仙境。
袁森在腦海裡反覆地揣摩著烏奴教中的祭祀規範,突然蹦出一個想法,難道古西域的烏奴教與破解翡翠琉璃宮的秘法有某種聯絡?
他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從賀蘭山中出來之後,袁森對山底壁畫上的七鳥飛翎圖百思不得其解,他手中的幾件古籍已經全部丟失,無跡可尋。雖說壁畫上的說法荒謬不堪,被現代科學理念所排斥,但是經歷過這麼多複雜事情的袁森,絕不會只侷限在唯物的思維形式上,而如今這本佚名所著的《西域宗教考秘》卻突然勾起了袁森對賀蘭山神秘壁畫的探索欲。
被好奇心所驅,袁森緊了緊外套,就在路燈旁找個地方坐下,翻開這本《西域宗教考秘》,將還沒看完的幾頁關於烏奴教的介紹看了一遍。這幾頁書講述得頗為模糊,只說烏奴教是從遠古流傳下來的薩滿教的一支,行事神秘,多在吐魯番等地傳教。書中的描述,都是轉述當地人的一些傳說,沒有詳細確切的記載,也正因如此,才顯得烏奴教更加神秘難測。
袁森正仔細地翻書,突然聽到遠處有強勁的汽車引擎聲傳來,根據他的經驗,一聽就知道這是一輛相當牛的越野車。他下意識地抬起頭,看到一束強光從小樹林後面打過來,刺得人眼生疼。隨著強光不斷地增亮,引擎聲愈發轟鳴。
那車從樹林旁的水泥道上拐過彎,很快衝到袁森對面的樹腳下剎住,從車上跳下來一男一女兩名軍官,看軍銜是上尉,他們的車是部隊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