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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得太近貝格曼就看出,那密密麻麻的枯立木,其實是一根根用人工豎立在山丘上的木柱;再走近些還能看清,這木柱群是經木匠精心加工製作的紀念物。小山丘頂部的面積只有10×16米,可就這點地方竟直立著成百根巨木,比較完好的平均高出地面4.25米,直徑米,每根有7~11個側面,雖經風沙“打磨”,仍能夠辨認出暗紅的底色。就此可以想見當年陵墓建成時有何等的寄託。而這樣的宏大氣魄,這種王者襟度,我不知道在中國西部的哪個地點、曾由誰還發現過。

登上山丘前,貝格曼不由放慢了腳步。這古木的“森林”被千年不息的強風欺凌、摧折著,但它們仍然苦苦支撐在山頂,肅穆、自尊地分立在樓蘭陵墓的四周,就像死者的血親峙立在莊嚴、軒敞的靈堂,死死等候遲到了數千年之久的弔唁者。

步入山丘上的陵園,貝格曼的思維分成了兩個部分。觸目所及的是遍地的木乃伊、骷髏,被肢解的軀體,是那隨時絆腿的巨大木板和厚毛織物的碎片,心神所思的是這“死亡殿堂”所積澱的三千年歲月的靈光。

一具木乃伊是個年輕美麗的姑娘,就像剛剛著了魔法而睡去,而她面容所浮現的神秘會心的微笑,使人忘記從她睡著到如今,已有幾千年的光陰逝去!由她氣質的高雅和她存身之地的華貴,人們可以稱她為“樓蘭公主”或“羅布女王”,甚至是“東方的蒙娜麗莎”。就是這個“樓蘭公主”激發了探險家對未知世界的關心。而“樓蘭公主”本身已經成為樓蘭王國神秘誘人的話題。

在感悟了星光、月光、日光,在凝聚了雨露、風沙、昏曉之後,她的微笑也具有感染力。一年又一年,浮沙不願遮掩她本色純真的面容,一天又一天,太陽就在她的頭頂照耀,一次又一次,朔風就在她的身旁呼嘯。她的靈魂早已經縹緲在天際,她留給後人的是永恆的微笑。她眉頭微皺,眉梢上挑,也許是想提醒“闖入者”,不要驚擾她千年睡夢,她牙齒乍露,嘴角輕抿,難道正準備把自己的故事講述給因愛慕著她,從而即將解除施加給整個樓蘭民族的魔咒的王子? 。。

十 “小河”夢幻(6)

自從奧爾得克發現了小河遺址,這兒已經多次遭到找寶人的盜擾。而奧爾得克發現古墓的時間,實際應該是在1908年前後。

其實,據有關的記載,斯坦因、橘瑞超等人都從羅布人口裡獲悉,在羅布荒原發現了一個重要墓地,但他們誰也沒有到過這個“小河”。只是在橘瑞超的要求下,若羌縣令曾兩次以出勞役的形式,強派羅布人去“小河”遺址,並取走了包括青銅器、珠寶在內的許多文物。除了最有耐心的貝格曼,誰也無緣得見“小河”的如同密林的木柱群,誰也未曾受到“樓蘭公主”那“蒙娜麗莎”式的神秘微笑的感染。

而且,十分特殊的是,羅布荒原的所有重要古蹟,從斯文·赫定的樓蘭古城(),斯坦因的,到中國考古學家黃文弼的“土垠”,自發現起,一再有後繼者前去探訪,可這個“小河遺址”——“奧爾得克的古墓群”,從1934年以後,再也沒有人找到過它。奧爾得克與貝格曼離去,小河遺址就“失蹤”了,成了名副其實的“只在荒漠中,沙深不知處”的絕域秘境。難道真有什麼超自然的力量左右著小河的隱顯出沒?

奧爾得克也是這樣,在此後我們再也沒有見到有關他的情況的可靠記載了,這樣,在羅布泊的位置和羅布人的歷史這個世紀之謎中,奧爾得克和他的“小河遺址”成了最難解答的一份考卷。

“小河”本身就是一個謎。

在奧爾得克帶領貝格曼一行沿小河尋找古墓時,小河總長120公里,豐水期在每年的8~9月,在那時,小河可以通行獨木舟,是庫姆河的一個大致上南北走向的支流。這就是一個極其少見的——如果謹慎些,不說是唯一的——例外,因為羅布荒原的水系也基本是東西走向的。它無疑是古羅布泊(張騫、班超時期的蒲昌海、鹽澤)水系的組成部分,可它又是羅布荒原的“不協和音符”,因為在它的兩岸,竟見不到古老的、枯死的胡楊林帶。難道說,在當年興盛時期它的兩岸居然沒有植被?有,那麼到哪兒去了呢?

而“小河遺址”就更特殊了。它的規模,它的位置,它的格局,它的氣勢,沒有一點不是超常的。

僅從地面殘存的建築看,它絕不是為普通樓蘭人修建的,而是一處重要的陵墓。就在那個10×16平方米的山頂,不但有彩繪的巨大木柱,精美的木柵欄,真人一樣大的木雕人像,還有格局醒目的享堂①,在奧爾得克剛剛發現小河遺址時,這個享堂還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