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思考C的批文:
請轉軍情六處政府密碼學院,艾倫。卡斯特。(C)
這意味著C繞過安得懞直接聯絡我,提名由我設計“迷”的解密機。
對此安得蒙沒有給我任何解釋,他只是在我回去後的第二天簽署了一份檔案,說明由我全權領導一號辦公室。
檔案是女助理安妮交給我的,安得蒙的花字型簽名就在最後一頁末尾。
“艾倫,加西亞先生真信任你。”安妮揚了揚波浪形捲髮:“不然他不會把這麼重要的位置給你。”
她看著我:“我聽到荷蘭投降的訊息了。艾倫,我們能勝利,是嗎?”
我說:“我們會勝利的。”
“聽說納粹在焚燒猶太人和外國特工。”
“加西亞先生不會派你去佔領區執行任務的。”我儘量安慰她:“你在國內很安全,別怕。你走了誰幫他處理事情?會沒事的。”
我發現安妮竟然有些微微發抖。
她點了點頭:“我會沒事的。”
安妮用力抓住我的手臂:“六月底,你一定要把解密機做出來。”
在這之後很長時間,我再也沒有見到安妮。
後來人們告訴我,荷蘭投降後我們的情報網路受到沉重打擊,有四個重要諜報同事被納粹逮捕,送往位奧斯威辛集中營。安得蒙提出救援計劃,安妮主動要求前往佔領區賄賂集中營的納粹軍官。
她走的前一天為安得蒙送了的最後一份檔案,在走廊裡攔下我,說:
“艾倫,六月底,你一定要把解密機做出來。”
自此,我正式成為一號辦公室的負責人。
5月31號,我終於拆去了腿上該死的石膏那天,被告知要見C本人。
其間我只見到安得蒙幾次。
他換了一輛車,勞斯萊斯幻影III,依然是黑色。我幾次看見彼得拉開車門,他從後座下來,身邊跟著不認識的人。
正是午餐時間,我去餐廳,在走廊和上安得蒙擦肩而過。
他叫住我:“艾倫。”
安得蒙穿得很正式,淺灰色西服配深色領帶,像是剛從重要場合回來。這是琳娜事件後我第一次見到他。
他站在一幅靜物油畫的複製品前面,畫裡落在早餐蜂蜜麵包上的陽光似乎穿透畫布,流瀉到了他淺金色頭髮上。他更消瘦了,腰挺得很值,抿著嘴唇,眼眶因為過度勞累而凹陷下去,目光卻顯得炯炯有神。他一向很要強,從來不向我露出脆弱的一面,所以這一次我見到的又是那個軍情六處負責人,強硬派領導人物安得蒙。加西亞。
他示意隨行的人先走。
“C想見你,艾倫。明天下午六點,唐寧街7號。”
我點了點頭。
“你不該同意安妮去佔領區。她可能會死在那裡。”
“她會活著回來,她是我最優秀的部下之一。不列顛需要她。”
我沉默的站著,不知道說什麼好。
安得蒙突然抱住我。
措不及防。
我們落在後面,走廊上空曠無人,他就這樣抱了我很久。
我的胸膛貼著他的胸膛,幾乎能聽到心臟跳動的聲音。
過了很久他才說:“艾倫,幸好你沒事。”
我問他:“如果琳娜是清白的。你會遵守婚約和她結婚嗎?”
安得蒙突然有些僵硬,抱住的我手臂不自然的收緊。
我抬頭,看見他低頭看我,纖細的睫毛垂下來。
他似乎有些難過:“我會的。你知道我早晚要娶一位名門小姐。”
“艾倫,”安得蒙聲音總是很輕,柔和得像當年學院外酒吧窗戶上懸掛的風鈴:“告訴我不要結婚。”
“我說不要,你就不娶女人了嗎?”
有時候安得蒙執拗得像個孩子:“我想聽你說。”
“好吧。”我聳聳肩:“親愛的,不要管什麼女人,嫁給我吧。”
現在想起來,這句玩笑話聽起來像是求婚。
安得蒙放開我,彎起眼睛笑了起來:“好。”
他突然拉起我的左手,彷彿儀式一樣,輕輕吻了吻手背。
然後他走了。
第二天我就搭阿諾德的車去了唐寧街7號,內閣作戰辦公室,接受C本人的親自召見。
作者有話要說:很久木有收到長評了,怨念一百遍啊一百遍。
燈泡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