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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部分

小顧氏一走,行昭能感覺到歡宜渾身都鬆了鬆。

只有兩柄傘,歡宜拿了一柄,六皇子手裡還有一柄,行昭便讓蓮玉拿傘出來,還沒開口,便聽見了六皇子的一聲,“雪大風急,溫陽縣主還是同慎共撐一柄傘吧,離得遠了,保不齊說的話兒便被風吹跑了。”

他要與她說什麼?

行昭抬了抬眼,想了想,彎膝福了福身:“既是雪大風急,端王殿下千金之軀,若被風吹涼了,阿嫵難辭其咎。”一語言罷,蓮玉便知機展了傘,行昭湊身進去,笑著扭身招呼:“還是快走些吧,歡宜姐姐不是說餓了嗎?”

歡宜挑眉望了望六皇子,壓低了聲音:“老六啊。。。你叫慎啊。。。”

話還沒落地,歡宜便笑著接過行昭話茬,撐傘追了上去。

六皇子立在廊間默上一默,隔了良久,咧嘴一笑,手握了握傘柄,終是跟了上去。

一路風雪,蓮玉撐傘砥礪前行,行昭握著暖爐走在傘下,走到半道了,歡宜才想起來書冊還放在案上沒拿,也不讓宮人去拿,只讓他們別等著她,“。。。既是平西侯夫人來,母妃也在那處,你們就快些走,只一條,中午的胭脂鴨脯給我留點兒。”

正文 第一百六七章 年末(中)

這廂六皇子滿口應承,那廂行昭笑著點頭。

一時間,狹長的宮道上只剩下了兩柄素青的油紙傘,一柄上頭繪著竹青秀影,一柄素淨一片,只能看見綾絹的細小紋路。

安安靜靜地並肩走了良久,終是聽見了六皇子伴著風雪簌簌的聲音。

“段小衣死了。”

話不長,卻讓行昭猛地抬了頭,她將到六皇子的肩頭,只能從斜下方看見六皇子的眉眼,脫口而出:“四皇子知道嗎!”

問完便後悔了,怎麼可能不知道,十月初八出的事兒,晚上方皇后便從她口中知道了,事關重大,又涉及瀟娘,自然是瞞不住的,便又請了皇帝過來,皇上震怒,召來六皇子和四皇子的內侍問了個究竟,當即將四皇子拘在了小苑裡,又讓向公公親自審訊段小衣,審不出個所以然來,便將人扔到了北苑裡。

北苑是什麼地方?

是鑄下滔天錯處的宮人僕從最後的歸宿,他們決定了你的死法兒。。。

本來整個樂伎苑和當天在湖心島服侍的人都是活不成的,皇帝震怒,只有方皇后能勸住,“樂伎苑的伶人們都是不識字的,只要說不出話了,他們還能怎樣和別人說起?當日服侍的人沒有一百,也有五十,摸到點兒內情的頂多幾個人,更多的只有冤屈,事兒鬧大了,想捂都捂不住。。。”

方皇后出面來勸,皇帝妥協,妥協的結果便是,樂伎苑幾十人齊齊失聲,事涉機密的僕從全部處死。

別人說皇家人都是福氣重的,到底沒說錯,若是福氣不重。又怎麼能壓得住這麼多的怨氣呢?

風夾雜著雪氣呼嘯而過,行昭身形抖一抖,她沒這麼多善心,她甚至不敢想象當時若是六皇子沒有以強硬的姿態將場面鎮住,她、瀟娘和方家最後的結局是什麼。。。

六皇子也沒有回這個愚蠢的問句,少年郎身形頓了頓,傘往前傾了傾,不叫雪花落在小娘子的肩頭。

“二皇子不知道吧?”

後語沒問出來,行昭聲音壓得低低的,她相信六皇子聽得懂。

六皇子輕輕搖頭。眉目微斂:“二哥不知道。四哥與伶人糾纏,還企圖讓忠良之後深陷險境,父皇縱然大怒。也曉得輕重緩急——這件事只有這些人知道就行了。樂伎苑上上下下都啞了,這件事兒瞞不過去,別人只要知道一個伶人不知輕重勾引皇子就可以了,其它的,他們不用知道得更詳細了。”

三分之一的真相。讓大多數人都信以為真,二皇子、歡宜、淑妃。。。都在大多數人的範圍裡。

就連四皇子的養母陳德妃也是。

一向爽利的陳德妃穿著青綾素絹的衣裳,神色憔悴地,坐在下首與方皇后痛心疾首地為四皇子開脫:“那孩子一向是個單純的,別人說什麼便聽什麼,他喜歡誰便掏心掏肺地對那個人好。誰對他好,他便對誰好。。。也怪我,他叫我母妃。我便仔仔細細地養著他,什麼事兒也不同他說,這不就被人哄了嗎。。。”

行昭在後廂靜靜聽著,心裡鬆了口氣兒,沒有二皇子與瀟孃的事兒便行了。損失已經降到了最低。

二皇子不知道便好了,否則再見四皇子時。兄弟兩又該如何相處。。。

行昭胸腔裡悶極了,她與方皇后說起這件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