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周圍的世界,雖然身在其中。他毫不客氣地緊靠著一位穿著雅緻的年輕女子,這女子是一位舞星,巴黎最迷人的女人之一,體態婀娜,面龐白裡透紅,無比嬌嫩,宛如兒童的小臉,線條那麼細柔,面板那麼晶瑩,似乎能被男人的視線一下子穿透,正如潔淨的冰塊被陽光穿透一樣。這一老一少站在我前面,捱得那麼近,陌生人的身體蹭著年輕女子的紗裙、花環、微微卷曲的頭髮和飄拂的腰帶。
少婦是我帶來參加德·朗蒂夫人的舞會的。因她是初次來到伯爵的府邸,她笑出聲來是可以原諒的;但是我趕忙向她示意。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一個什麼不容違抗的動作,少婦一見便怔住了,而巨立刻對站在自己身旁的人敬而遠之。她在我身邊坐下。老人似乎不願離開這個美人兒,任性地纏上了她,那股一聲不吭、無法解釋的固執勁兒,是年紀老邁的人常有的。在這一點上老人和小孩很相像。為了坐在年輕女子身旁,他端來一張摺椅。他的每個動作都像癱瘓病人那樣僵硬笨重,猶豫不決,呆裡呆氣。只見他慢騰騰小心翼翼地坐下來,嘴裡嘟噥了幾句含糊不清的話,聲音微弱而顫抖,就像一顆石子掉入井裡發出的聲響。年輕女人用力捏住我的手,彷彿深怕自己掉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