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地看了看許聽潮,就凝神聽摩陀老道講解起來。
“再者,那藏鏡閣中也非善地,數百萬年來,不知多少修士入得其中,敵不過鏡中界引動的心魔,隕落其間,成了無知無識的鏡魔!若然碰上,能將之斬殺,便可獲取其身上的財貨,否則便只好做了鏡中界的一堆枯骨!”
夏靜白麵上有些變色,問道:“前輩,莫非您去過藏鏡閣,怎的這般清楚?”
摩陀老道傲然一笑:“這是自然!老道去過不止一次,可惜至今未能盡數參透那鏡陣,實乃生平憾事,虧得這小子大方,奉上一枚鏡引!”
夏靜白暗翻白眼,儘管知曉八成是要不回藏鏡引了,卻還是做出一副出處可憐的樣子,看著摩陀老道:“前輩此話差……”
這老道乾咳一聲,偏過一顆灰白的腦袋,只作不見。
夏靜白強作笑顏,只好改口:“前輩可否說說,那鏡中界中的鏡魔實力如何?”
摩陀老道已失了興致,聞言沒好氣地道:“但凡能進藏鏡閣的修士,都能變作鏡魔,你說實力如何?”
夏靜白頓時變了臉色!此事早該想到!
許聽潮卻雙目堅定:“為兄欲往那藏鏡閣中走上一遭,不知妹子意下如何?”
夏靜白麵色一喜,繼而囁嚅道:“怎好再讓許大哥破費?”
許聽潮眉頭微皺,翻手取出一枚漆黑的鏡引,拋向夏靜白:“拿著便是!再和為兄說說,此物該如何使用。”
……
三人一路難行,穿過數千萬裡的怒海,便來到這處寧靜的所在。
夏靜白一指遠處那隱約露出墨色輪廓的碩大島嶼,面露興奮,又有些忐忑:“前方就是巨木島了!”
“來者何人,膽敢擅闖我巨木島?!”
一聲大喝自側面遠處傳來,聲音洪亮,中氣十足!
許聽潮定睛看去,卻是個豹頭環眼的壯碩漢子,架了黯淡的遁光向這便緩緩而來。休看他滿面憤怒威風凜凜,其實修為不過煉氣,只數十年修為,低劣得很。
夏靜白看看許聽潮,見他面上並無異色,不由自主地鬆了口氣,才對那漢子輕聲道:“前面是哪位弟子?”聲音不大,卻足足傳出十餘里,那漢子一聽,兩隻眼睛忽然瞪成鵝蛋:“可是大小姐回來了?小的夏暉,給大小姐見禮!小的方才見到偌大一團彩雲飛來,疑是那心懷不軌的費家前來窺視,這才出聲喝止,多有衝撞之處,還請大小姐降罪!”
夏靜白眉頭一皺:“你職責在身,何罪之有?快快巡海去吧!”
那漢子恭恭敬敬地應了聲是,才掉轉遁光,往別處去了。行不出數里,就掏出一枚木符,把所見說了,注入真氣激發。木符頓時化作一道不起眼的青碧光芒,望遠處那巨島上去了。
一舉一動,都在許聽潮眼中,夏靜白生怕他不悅,又趕緊解釋道:“族人無禮,還請許大哥不要計較!”
許聽潮古怪地看了她一眼:“這是如何說道?”
夏靜白不禁面現暈紅,知曉自己有些患得患失了。
一旁的摩陀老道,似乎也發出幾聲怪笑,夏靜白麵上紅霞更甚。
正當這時,遠處巨島上騰起三道白黑青三道遁光,往這邊激射而來,倏忽便到了面前。
“爹爹!”
夏靜白麵露歡喜,上前幾步,走到雲頭邊緣處。許聽潮見狀,也只好悄然跟上。
“你這丫頭,怎能這般無禮?”
為首那遁光,色作純白,隱約還夾雜了些黑色,內中修士現出身形,卻是個形容憔悴的玄衣中年人,略帶寵溺地斥責了夏靜白一聲,該趕緊對摩陀老道行禮:“晚輩夏子期,見過前輩,不曾遠迎,還望前輩贖罪!”目光落在這老道周圍劈啪作響的雷霆之上,不自禁閃過一絲駭然!
這夏子期左右,是兩個年輕的元神修士,一人木訥,一人俊朗,此刻也趕緊一同行禮。
摩陀老怪正自思索某處礙難,卻是頭也不抬,分明不欲理會。
夏子期正自尷尬,許聽潮搶在夏靜白之前施禮:“晚輩許聽潮,見過夏前輩!見過兩位道友!”
夏靜白也趕緊說道:“摩陀前輩平日裡就是這般,若是貿然打擾,反倒惹他老人家不快。”
這番說話,不過是給自家老父找個臺階下。夏子期自是明白女兒的用心,不過卻不敢託大怠慢,又恭恭敬敬地向摩陀老道施了一禮,才直起身來,看著許聽潮,面露笑容:“賢侄無須這般客套,若蒙不棄,就稱老夫一聲伯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