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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名之外,也不知座師為何將其召來。”

“當真如此?那他還有什麼臉面坐在此間?換作是我早早退下了!”

一個讀書人自承不會作詩,屏風後的白雲煙也是好奇,伸出腦袋往堂下瞟了一眼。

一個普通的男子,這是她的第一印象。

待聽到眾人的議論,便有些不屑地撇撇嘴角:

冒犯世家,衝動!

雜而不精,愚蠢!

不會作詩,渾人!

“一個落第舉子,衝動愚蠢沒情趣的渾人,日後最多是個混吃等死的鄉紳罷了。到了公園角,也不過是個墊底的。”

王崇陽輕咳一聲,鎮住周圍的雜聲,皺眉道:“你究竟是不會作還是不想作?”

他對張原還有著重要安排,不想就這麼讓他名聲壞下去,因此話裡就給了餘地。

堂下一片寂靜,眾多或不屑、或探究、或鄙視的目光投注在張原身上,讀書人固然沒有殺氣可言,但一支狼毫有時候比什麼殺氣都要來得厲害,可想而知,過了今日之後,張原絕對會成為眾多圈子中的笑料,和書信上的談資。

然而他若無所覺,依舊渾不在意,對著座上的王崇陽作揖道:

“詩者,言志也。”

“或兼濟天下之志,或振興家國之志,或立功立德之志,或除惡伸冤之志。”

說到這裡,禪音不覺而發,如洪鐘大呂,震人肺腑;又似天外鶴語,縹緲難測。

“我的志,不在這浮沉宦海,不在這軟紅千丈;我的詩,不為靡靡之音而作,不為聲色之娛而作,更不為紅粉骷髏而作。”

拱了拱手,灑然離去。

張原沒有說他的志是什麼,因為大雁不與燕雀語。

屏風後的丫鬟低聲道:“小姐,他說你是紅粉骷髏耶。”

白雲煙面色難看,咬牙道:“閉嘴!”

丫鬟又道:“小姐,那紅粉骷髏是什麼?”

白雲煙閉著雙眸,深深呼吸幾下,方才緩過這口惡氣,拿著一雙美眸狠狠瞪著這多嘴的丫鬟:“理他作甚?一個死宅的囈語罷了。”

丫鬟困惑地抓抓頭皮:“哦。”

第三十三章 規矩中的算計 一

張原走出“松間月”,心頭壓抑沒有得到緩解,反而更為沉重。

車水馬龍的街道上,人來人往的熱鬧景象令他生出一種奇異感覺,彷彿眼前這些景象只是泥沙堆積而成,一旦大浪湧來之際,就是統統化為鑿粉之時!

大浪……大浪……大浪究竟是什麼?

“你,不開心?”一道白影不知何時從後面跟上,與他並肩而行。

張原微微搖了搖頭,表示不知從何說起。

蘇含月仍不放棄,又道:“是否因為妓院的姑娘沒伺候好你?或者,她不漂亮?”

張原喉頭一堵,不知如何接話,只好奇怪地瞪了這少女一眼。

“是不是?”她還在再三追問。

好個蘇含月!向來清冷自持,不食人間煙火,緣何今日如此執著呢?

張原頓住腳步,無語地瞪著對方,卻瞧見這少女仍舊一副鍥而不捨的模樣,一顆漸漸圓融無暇的心也不禁泛起無力。

“我說那些姑娘是紅粉骷髏,她們便把我趕出來了。”

這算是解釋嗎?

蘇含月眨了眨眼,點點頭,似乎很贊同,道:“說得沒錯,美色,是浮雲,美人,亦是骷髏。”

這一來,你自己豈非也是浮雲和骷髏?

或許,她從未在意過自己的姿色,也從未把自己當過美人。

張原不再說話,埋首前行,細細地整理著腦海中凌亂無序的記憶。

不知為何,對於未來,他隱隱有些煩躁和不安,覺得自己冥冥中總在等待著什麼,既是渴盼,又有些恐懼。

一支涼涼的柔荑忽然握住了張原的右手,一股更為冰涼的真氣順著掌心緩緩注入到他體內,周身經脈中隱隱躁動的真氣隨之得到舒緩,令他心境平復許多。

張原對著少女點點頭,兩隻手同時鬆開。

無關曖昧,只是看出他的不適,出手襄助而已。

這時,蘇含月似有話說,忽然從人群中鑽出三個人,奔著張原快速走來。

卻是相國府的丫鬟冬菊,不知何故帶著兩個護院來尋他,看上去並不像要動手的樣子。

冬菊先是不屑地瞪了蒙著面紗的蘇含月一眼,以為她是松間月的姑娘,暗罵一聲“騷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