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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一停,八個美人四散開來,作半蹲垂首狀。

四周的舉子一怔,被這突然中止的高潮堵得心口有些憋氣,不知這是玩什麼把戲。

“錚!”

寂靜的空氣中,突然一聲弦鳴聲,如石上清泉,如松間明月。

這時,一個低垂臻首的紅妝女郎從室外緩緩走進,手上抱著一把七絃琴,盈盈一步間,玉指微微撥動,又是數聲如墜玉盤之音響起,彷彿在為這姍姍遲來的佳人伴奏著足音。

這女郎行至八個美人中間,呈眾星拱月勢,緩緩坐了下來,將七絃琴放到膝上,素指微屈,輕彈慢捻,一串如潺潺清流的音符頓時跳了出來。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

女郎輕啟朱唇,輕吟曼歌,宛如烈火中的靡靡細雨,讓眾人心頭的躁動漸漸得以安撫。

在這由急轉緩的悠長歌聲中,一汪春水也似的嫵媚眼波不經意間掠過眾人,如春風化雨浸人心田……所有士子都覺得她在看自己,她在向自己訴說心頭的憂愁。

“鏘啷!”

一個年紀較大計程車子手中一鬆,杯子掉落在地,面色失魂落魄,喃喃低語道:“真真是絕世佳人……絕代芳華!!”

這失禮的舉動,沒有引來任何一個人的注目或呵斥,所有人全部直勾勾地注視著場中的女郎,彷彿看見那念念不忘、冬日春夢後便再也了無痕跡的神秘夢姑。

色授魂與!

看到場下再無人能夠抵擋白雲煙的魅力,一個個如痴如醉的模樣,王崇陽心中便冒出了這四個字。

“但願見過了這女子,興許日後就不會那麼容易倒在美色攻勢下吧。”

心中沉吟著,忽然目光一轉,往著張原的座位處看去。

咦?

張原的神色如同古井深潭,臉上卻忽然閃過一道淡金,王崇陽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老眼昏花,再細細看去,又沒有什麼異狀了。

難道自己氣血不暢,眼前冒了金星?

一曲已終,猶自繞樑不絕,眾人仍舊恍惚如夢,神色不一。

“彩!”

王崇陽輕喝一聲,微微擊掌而嘆。

眾人如夢初醒,跟著擊掌道彩,一時間大聲小聲不絕,有幾個人甚至把手掌拍得跟悶雷似的,吼得室內轟轟作響。

白雲煙盈盈行了一禮,輕啟蓮步,緩緩行至屏風後,惹得許多人伸長了脖子往後窺探。

王崇陽輕咳一聲,伸出手虛按了下,場下士子這才慢慢冷靜下來,心中猶自滾燙一片。

“白大家又號四絕仙子,歌舞詩樂,均是上上之選。如今爾等有幸一聞歌樂二藝,各自以此作詩一首,五言七絕不限,只要入了白大家的眼,便可繼續留在此間,一睹詩舞之妙!”

王崇陽呵呵笑道:“若是詩太拙,入不了四絕仙子的眼,那就無福消受了,還請自覺退席,下堂去吧。”

眾人聞言欣然,雖說科舉不考詩詞,但大家都是讀書人,平時交遊往來、詩歌應和是常有之事,應該不在話下。

況且此等美人,乃平生之未見,用傾國傾城來形容也不在話下,此刻聽完美人彈奏一曲,更是靈感如潮,幾個有捷才計程車子很快有了腹稿,躍躍欲試地準備站出來了。

這時,一個黑袍士子走進堂前,拱手道:“在下不會作詩,這就告辭!”

正是張原。

王崇陽一怔,心中又惱又喜。惱的是對方不給他面子,詩都還沒做就要先行告退;喜的是對方從頭到尾不為美色所迷,想必也是不屑作詩討好一個伎子。

然而他完全沒料到,張原的的確確不善作詩,一個兒時鑿壁偷光,又匆忙溫書趕考的人,已經把全部心神用在經史上,哪裡會花心思去研究詩歌?

當然,他對此也確實沒什麼興趣。

一旁計程車子聽到張原的話,低聲議論起來。

“這人有些眼熟……想起來了,似乎是腳踢司馬廣的那位。”

“不會作詩?那還算什麼讀書人?”

“這你就不知道了,據說這人以前有個外號叫佛秀才,是往生寺的俗家弟子呢。”

“豈止如此,此人還是個江湖草莽,練了一身武功!”

“那就難怪不會作詩了,我名教弟子竟然自甘墮落,去學這等末流之技,真真不配躋身於我等之列。”

“不僅如此,此人策問試的排名在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