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先笑。女主人當姑娘的時候,就喜歡他這個性格,平常裡愛說愛唱,現在突然像是中了邪一樣換了一個人,一天到晚,陰沉著臉,見了誰,一句話也不說,在外面打些短工,掙了幾十塊錢,就買些劣質的白酒,一瓶瓶的喝,喝多了還罵人,打老婆、孩子,十幾歲的時候,小夥子就是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中的。
最後母親實在是受不了了,家裡也沒有了一分錢的正當收入,就跑了,到了外地,嫁了一個年齡比她大二十幾歲的老頭,那個老頭,老婆死了,是個公務員,退休了,每個月有幾千塊錢的退休金。雖然比自己大那麼多,但為了逃出這個家,遠離越來越暴力的丈夫,活下去,她只能這樣選擇。
母親跑了,父親更加鬱悶了,一天到晚睡不著覺,老是說,有人要殺他,那時候,小夥子才十五歲,就擔負起照顧自己父親的任務,在菜市場裡撿垃圾,什麼硬紙箱,塑膠布,礦泉水瓶,賣給收廢品的,人家看他可憐,都會多給幾個錢。他用自己撿廢品賣的錢,買米買菜,伺候自己的父親,他也想帶自己的父親看病去,但沒有錢,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父親,一天天病重,後來身體就完全不能自理了,也下不了床了,屙床上尿床上。街坊鄰居來了,知道他快不行了,就安慰小夥子說,算了,讓他去吧,這樣活著,也是受罪,還不如快快去的好。小夥子幹抹眼淚,也沒辦法,雖然他就父親這一個親人了,相依為命,但他還未成年,沒有收入,沒有能力救自己的父親,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離去。家裡一貧如洗,連喪葬費也出不起,還是街坊鄰居捐了幾千塊錢,總算是把他的喪事給辦了,小夥子懂事,見了叔叔阿姨,都要跪下來磕頭謝恩。
父親死了,母親跑了,只是一年半載,會回來一趟,平常裡給他打個電話,問候問候,給幾百塊錢生活費。母親說,那個老頭脾氣很怪,怕她把錢拿走了,偷偷給兒子,對她防範的很嚴,十幾塊錢,都要盤問半天,她想了,要不是為了兒子在這個世上還有個親人,她也沒有勇氣活了,現在簡直是沒有我們窮人的活路,活著也沒有意思,要看人家的臉色,受不夠的氣。
母親來到江城市的時候,都是匆匆呆一個晚上,呆的久了,怕她嫁的那個老男人生氣,說她花錢,在外面瘋,斷掉她的生活費。沒辦法,現在自己一分錢的收入也沒有,不得不看人家的臉色活著。反正只要活下去,自己的兒子就有個親人,有個媽媽,時不時的,母子倆可以見上一面,說會兒話。
母親來的時候,兩個人似乎有說不完的話,母親經常回憶自己年輕時的時光,說那個時候,工資發著,比著什麼人,也不掉價,就是當官的,也不比她們當工人的,多幾個錢,大家都是平等的,誰也不會看不起誰。在家裡,還是在工廠裡,到處都是歡樂的笑聲,不像現在,到處都是小偷,街道邊,到處都是塗脂抹粉的女人,不住地向男人拋媚眼,把男人都勾引壞了。那個時候,我們工人階級,有地位的很吶,生老病死,都有國家管著,哪像現在,你有本事了,就吃就喝;沒本事了,病死餓死,沒人管也沒人問,還到處讓人看不起。兒啊,都怪父母命不好,沒有本事,也拖累了你,讓你來到這個世上,活受罪。
小夥子雖然沒有把高中上完,只上了一年級就下學了,但腦子並不笨,也有音樂的天賦,在學校裡,老師們都說他是個人才呢,嗓音天生的好,傳他的父親,於是他就向母親要了幾百塊錢,買了吉他、擴音器,每天出現在城市的繁華路口,靠唱歌乞討,這樣也不丟人,總比學那些不良少年,加入黑社會,打打殺殺要好的多吧。這也是靠自己的勞動生活。
每個城市,都有這樣的人,小夥子看外國的電影,看到在那些發達國家的地鐵裡,到處也有吹笛子賣藝的,江城市的大街上,也有這樣的人,只是你不能和他擺到一起,那樣就搶了別人的生意,會導致火併。有一次他在百貨大樓的前面擺攤,剛唱了幾首歌,就出現了幾個人,把他打了一頓,說這裡是他們的地盤,讓他滾。再敢回來,就砸碎他的吉他、擴音器。小夥子看他們人多,年紀又比自己大,和他們是打不過的,只好退了出去,到過街地下通道前轉悠。後來,大家熟悉了,還成了好朋友,都是幹這一行的,有時候也需要相互照應。
現在每天上午十點,他就出來擺攤了,有時候在商業區,有時候在交通要道邊,反正哪裡人多,就去哪裡,有人警告了,趕緊走。一天下來,也有幾十塊錢的收入,不偷不搶,他能養活自己了。
王禮往裡面放十元錢的時候,他把王禮和於豔梅,都打量了幾眼。
他看王禮,長相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