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屋子裡已經沒有殘留任何人的氣息,他走到另外一側,看見那裡的窗子開著。
在他後頭進來的櫻燎視線停留在那妖怪的衣衫上,輕笑著說句,“吃得還真是乾淨。”
“那是什麼東西?”走回來,柒寒面對櫻燎,臉色很是難看。
櫻燎打個呵氣回他,“不就是你要我找的東西。”
其實柒寒也隱約感覺到了,自己在路上遇到的,八成就是出來覓食的磬犬,而之後的走失並不是因為跟丟了,而是磬犬為了捕食故意隱藏了起來,只是不知道他怎麼找到這隻黃鼠狼來當的食物。
看出他的想法,櫻燎輕笑了一聲拉他出屋子,“你可別小看了這千年的金毛黃鼠狼,在妖怪裡頭可是出了名的美味又大補。”
“你又知道了。”柒寒回他這句,忽然想起櫻燎在宿在松菇身上的時候,也是以著妖怪的精魂為食,什麼美味什麼好食,他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自己反倒是白問他的。
於是又說別的,“你答應了我了結磬犬罷,方才正是好時機,太子殿下怎得不大顯神威?”
“我這不是想讓你看看磬犬是何等的好牙口麼?”
“看它的好牙口作甚?你莫不是想等那畜生吃飽喝足了反過來收拾咱們罷。”
“怎麼會,看它那樣子估計已經是吃飽喝足。”一村莊的人,在加上散佈在這個城池裡的大大小小的妖怪,他不懷疑,磬犬已經奪回了他這幾所流失的力量。
“所以?”
“我方才可是保護了你不被它擄去。”
“笑話,那種低等的東西能作甚。”
“你莫要不信,傳聞這東西發起瘋來可是連神仙都吃。”
“那又怎樣。”真是越來越不懂櫻燎在說什麼了,而累著以往的經驗,柒寒唯一能夠就此推測的,要麼就是櫻燎在故意偏袒那隻妖怪,要麼便是,“你怕了他?”
“怎會。”
原本在宅子周圍晃盪的小妖精們不見了蹤影,他們沿著那宅子的外牆走不到十步,櫻燎輕擊了一下手掌,兩人便又回到了城中最繁華的街道,身邊來來往往盡是人群。
“不然?”
才想起一早前因為害怕就鑽進自己衣襟的松菇,柒寒趕緊一把抓了它尾巴提溜出來,小傢伙沉甸甸的攀在胸口,悶了他一身的汗。
“只是想讓你看些東西。”
“看什麼?”
只是發問著,柒寒語氣裡已經有了明顯的不滿,櫻燎忽然回過身來將手指抵在他的眉間,只是輕微的褶皺,被他認真的熨平。
“力量的差距。”
“誰的。”
“你和他的。”
聲音不悅,不用懷疑,柒寒確實是動怒了,從他再簡單不過的語句就可以看出來,到最後已是完全的陳述,那很恰當的表明了他的忍耐到達極限。
櫻燎的回答,柒寒很好的吸收了裡頭的意思,一,看不起自己,二,他大爺不會動手幫自己。
可笑,他柒寒什麼時候須得搖尾乞憐才能過活,之前所謂的相信也不過是等著櫻燎來背叛,反倒像是長了他人志氣,況且一兩隻的妖怪,他還不會放在眼裡。
“瞧你這話說的,什麼叫我和他之間的差距?不過看只畜生進食,我還不至於被嚇到。”
就這麼站在路中央,柒寒用著不溫不火的聲音,他上勾著眉眼面對櫻燎,慍怒的眼神是從未有過的生動,這的確很合情理的讓櫻燎想到了另外的事情,他青睞於這個人的原因。
“我說的不是這個。”
“那就說你想說的那個。”
皺了下眉,櫻燎卻突然不出聲了。
看他那樣子,柒寒就明白他是真的知道了什麼卻沒告訴自己,忽的,一甩衣袖,他兀自走開。
行了一會兒,櫻燎沒有追上來,柒寒也不去管他,拐彎去了紅閣。
可在裡頭來來回回兜裡一圈,卻沒見著陳舒硯的影子,怕生什麼事端,柒寒只得又費神算了一下,那人居然好端端在對面茶館裡待著,不由嘴角露笑,剩下的那些火星子全用來燒了他。
“我讓你同夏娫在一道,你怎麼在這兒待著?”
陳舒硯坐的那張桌子,靠在扶欄那一處,偏頭就能望見街對面的紅閣,柒寒肯定剛才自己進去瞎轉悠的時候,這小子一定看見了,居然也不知道知會一聲。
“在下……”
“說。”他一副面露難色又支支吾吾的樣子,柒寒看了都覺得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