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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流落荒島

疼。

渾身上下都是被重擊後的鈍痛,傷口處鑽心刺骨。嘴唇乾澀,喉間彷彿含著一口滾燙黃沙。

容欺醒來時便是這般感受,他吃力地睜開眼——眼前是灰濛天色,不知名的黑鳥飛馳而過,發出悽長尖利的呼嘯。

轉動頭部,入目是一片荒涼山石,黑色的土壤上遍佈半黃色雜草,遠處高低起伏的山巒隱在薄霧間,連成深色的暗影。

這是……哪兒?

落水前的記憶瘋湧而至,容欺想起了跟顧雲行的那場決鬥,想起了數丈高的海中巨浪——是了,他想起來了,自己掉進海中差點淹死,慌亂之際抓住了顧雲行。

“咳……”

他難受地乾咳了一聲,肺部泛出些許痛意。

失去意識前的最後記憶,依稀是一股浪潮將他們丟擲了海底。這之後,就再也沒有印象了。

容欺翻了個身,用手撐著身體緩緩坐起。

他舔了舔乾澀的唇部,喉結微動——渴,口腔裡滿是海水殘留的腥鹹味,比起身上的撞傷,他更想喝一口水。

“譁——”

海浪衝撞礁石,發出沉悶厚重的聲響。容欺循聲往另一側望去,看到了茫茫無邊的大海;他愣了一會兒,又扭頭朝身後看去——光禿禿的荒涼之地。

是海中島嶼嗎?

他站起身,海風吹打在身上,將他半溼的衣袍吹得揚起。走了沒幾步,視線中出現了一個臥伏的人影。

容欺面露警惕,右手摸向衣襟內側,取出一根銀針,緩步朝著那人靠近。等走近些了,他便看得更清晰了,那人身上的衣物並不陌生,正是數次阻撓他的顧雲行!

“哈……”他想笑,然而剛開口就牽動喉部,乾咳了許久。

沒想到他運氣這般好,落海後非但沒死,還看到敵人昏迷在自己眼前。

顧雲行趴著的位置並不好,他上半身已上了岸,下半身卻仍泡在海水中。若是一個急浪襲捲,興許還能把他重新拖回海中。

空氣中傳來絲絲血腥氣,容欺又走近些,就看到海水中沾染了斑駁紅色。

他走過去,踢了一腳,顧雲行的身體便翻了個面,露出一張毫無血色的面孔。

“死了?”

容欺蹲下身,伸指探了探鼻息,輕微的氣息拂過指腹,竟還有一口氣在。他目光下移,注意到對方腿部狼藉一片,血肉模糊。他心想,自己一個魔頭全須全尾地活了下來,這正道君子倒是倒黴得很,興許是撞上礁石,把腿都撞壞了。

什麼天極門門主,屢次攪他好事,反倒把命搭在了這裡。

容欺冷笑一聲,重新站起,正打算伸腿踹上一腳,送人沉進海底,冷不防突然被抓住了腳踝。

“呵!”他倒吸一口氣,整個人已被拖著摔倒在地。

顧雲行已然睜開雙眼,眼神清明,他單手扣住容欺雙手,肩部抵住容欺心口,將人死死摁在身下。

“容右使好生忘恩負義,顧某辛辛苦苦將你從海中撈起,你就是這般報答的?”

容欺大怒:“顧雲行,你放手!”

顧雲行自不會放。

容欺想起他腿間傷口,迅速抬腳反擊——

“啊!”

鑽心痛楚頓時讓容欺慘叫出聲。顧雲行毫不猶豫,搶先一步直接扭斷了他的手腕。

船上交手時,他的手腕已然受了一次重擊,如今新舊傷口疊加,徹底失了力。

顧雲行喘著粗氣,沉聲道:“容右使,你若是以為顧某腿部受了傷,就能殺了顧某,未免異想天開了。”

容欺渾身發抖,他臉部扭曲,眼中閃過強烈恨意,惡狠狠道:“你想如何?”

顧雲行道:“你沒瞧見嗎?”他苦笑一聲,“這裡是座荒島。”

遍地嶙峋山石,荒草枯木,烏雲密佈,一眼望去半個人影都沒有。

容欺當然知道,冷然道:“那又如何?”

顧雲行收斂了嘴邊的苦笑,眼眸深沉:“茫茫大海,你可知我們飄到了何處?興許整座島上只剩下你我兩個活人。你連泅水都不會,如何能走出這座荒島?”

容欺陷入了沉默,漆黑的眸中暗藏起所有情緒,片刻後,他抬起頭,目光直視顧雲行,嘴邊緩緩勾出一絲惡意的獰笑:“可你站得起來嗎?你的另一隻手……怎麼不動了?顧雲行,你受了那麼重的傷,難道還指望本座替你療傷嗎?”

顧雲行的臉色沉了下去。

他的運氣是不好,漂浮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