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當了參乘,劉邦乘車一出來,他擁盾站在車上,左顧右盼,那形象真是帥呆了。軍中卻一片人言洶洶,諸將都互相說:“大王收了個楚國亡卒,一天不到的時間,還不瞭解這人有沒有本事,政治背景過關不過關,就讓他當了自己的保鏢,跟他同乘一車,安全不安全啊。而且還讓他監護我們諸將,這不是多了個二老闆嗎?”
劉邦聽了這些話,反倒更加親信陳平。
幾日後,大軍離了修武,從河內郡向南渡過黃河,進入河南的腹心部分,這裡也就是從前的韓國地區。就像魏國被劃分為三一樣,韓國一國被劃分為一大一小一左一右兩國,西邊大的叫河南國,以張耳從前的寵臣趙將申陽為河南王,定都洛陽。但是在去年十月,已經在故常山王張耳的說服下,降漢了,現在是漢置河南郡;東邊小的依舊叫韓國,定都禹縣,項羽殺了故韓王成之後,以部將鄭昌為韓王。
既然河南王申陽早已降漢了,所以大開平陰(今河南孟津)渡口,歡迎劉邦帶著諸侯兵馬,南渡來到黃河以南三十公里處的郡治洛陽。
劉邦來到洛陽,參觀了洛陽的牡丹,然後又下去到下面的各縣調查。新城縣的三老(鄉級長官為三老,當時縣鄉邑三級設定,縣級亦有縣三老,位置在縣令、縣丞之下)董老先生,半路上攔住劉邦的王者儀仗隊,說有些八卦的新聞要講。劉邦命他上來給講講。董老先生就把五個月前,義帝楚懷王怎麼被九江王英布、衡山王吳芮、臨江王共敖三股軍閥勢力給攻殺了的過程,給劉邦繪聲繪色地爆了料,然後說,你不能師出無名,為義帝報仇就是一個很好的名。
劉邦聽完,想起義帝從前對自己的抬愛,想著義帝抱著小羊的樣子,不禁淚如泉湧,當即就把上衣脫光了,光著肩膀大哭了一場。隨後,為義帝舉哀,聚眾弔祭三日,場面非常宏大。劉邦立刻向全天下的諸侯發出使者和戰鬥檄文,說:“一年前,天下諸侯共立義帝當我們的皇帝,北面事之。如今項羽放逐又攻殺了義帝於江南,真乃大逆無道,是全天下的敵人。寡人親自為義帝發喪,隨從我的諸侯之王全渾身縞素。如今我盡發關內強兵,還有三河戰士(河東、河內、河南三郡),泛河而下,願與諸侯各王,共擊楚國中那個殺了義帝的人!”
那個殺了義帝的人——項羽,如今正在齊國略地殺齊國人呢,且已經殺到第三月了,也看到了劉邦的檄文,心說:“劉邦動作真快啊,現在函谷關以外上下都是他的地盤了,不過我不能理睬他,一定要把齊國這裡的人殺光——田橫現在已經在城陽造反了,還是不服呢——然後再回去殺他。”項羽目標明確,不願意在齊國前功盡棄,而且一撤會損傷士氣。
於是,項羽發使者,叫九江王英布、韓王鄭昌等人嚴防死守,切不可許劉邦再東進一步,自己照舊猛攻城陽裡的反賊田橫。田橫一看西邊出了救星,好像喝酒的人遇上了解酒藥,更把自己放開命地猛喝。指揮自己的反叛軍和游擊隊,和項羽的侵略軍與齊地的偽政府軍,展開全面的第八次反掃蕩大會戰,竟然一舉攻敗了齊王田假(項羽所新立)的偽政府軍,田假向南奔回楚國,楚人看這個偽政府主席實在無能,終於把他殺死。
劉邦立足河南郡的洛陽,督促向東攻擊韓國。韓國鄭昌和漢王部將韓國公子韓信(不是那個鑽褲襠的韓信,是從前戰國韓襄王的非嫡系子孫,在張良和劉邦聯手於豫西走廊東口的洛陽地區略得十幾個城的時候,投奔了劉邦的),在韓國地區(都城為禹縣)展開了拉鋸戰,韓信一舉將鄭昌擊敗。鄭昌投降。劉邦遂封韓信為韓王,是為韓王信。
然後,劉邦向北發出使者,跑去趙國的趙王歇那裡求援兵。趙王歇歲數小,全聽代王陳餘的,陳餘也留在了趙國都城,沒有去自己的北方封國代國,他對漢王使者說:“聽說,現在那個老不要臉貪心愛爵的張耳藏在漢王那裡,張耳對我有始無終,見利忘義,這樣的人漢王收留了他,實在令諸侯寒心。唯有漢王殺了張耳,我們趙國當即出兵,佐之伐楚。”
使者跑回來對劉邦、張耳一講,劉邦看了看張耳,張耳紅著臉只好看天,天上的白雲飄飄,好像全不能主宰自己的命運。張耳心想,我的腦袋就在這裡,你取與不取就是你這人義與不義的試金石了。劉邦說:“張老先生,你放心,我們為義帝報仇是最義的事,陳餘因為私仇而看不見大義,我們怎麼能聽他的呢?”
張耳高興了,笑說:“那是啊,可是,因為我,失去了趙國相助,也不是好事啊。”
這時張耳的門客建議說:“兩位領導,我們可以這樣,找一個長得像我們張耳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