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一下。”那人提議著,火燙的目光並沒有從我身上移開。
“好呀!”不等我同意,鄢琪已經大方地坐下。我無奈只得隨她。
“這位是林雲深,瑋姨的親戚,也是我外甥女。這位是雲深的朋友鄢琪,鄢小姐。”隨著靖平的介紹,那男子向我們點頭致意。
“雲深,這位是我一位故人,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也是你的長輩,卓正,卓先生。”
“卓先生。”我朝他微微頷首。
那位卓先生卻拍拍靖平的肩,笑起來:“你自己要當長輩你去當,我可還沒那麼老!”
大家落座點菜,鄢琦和卓正坐在我兩側。靖平端正平穩地坐在我對面,也並沒有多看我,但仍讓我無端地心亂。
“林小姐是還在上學吧?”卓正看著我,面帶溫和的笑容,但目中咄咄的深切卻讓我有些喘不過氣。此刻我突然更願意坐在我身邊的是靖平。
“是的。”我儘量禮貌地對他微微一笑。
我的笑容似乎讓他眼中神色一滯,看我的目光裡更多了精芒:“學什麼專業呀?”
“作曲。”我垂了眼簾,假裝去撥弄自己盤子裡的海鮮燴飯,不敢再與他對視。
“好專業!學音樂的女孩子普遍氣質都不錯,但像你這樣出眾的,我還沒見過。漂亮得像個小仙女。”他的直白的讚美讓我慌亂。
“卓正,你太太和兒子怎麼樣了?這次沒跟你一起來?”靖平自然而從容的輕輕一句化解了我的尷尬。
“他們都在香港。我太太一般不跟著我東跑西顛,更願意在家帶孩子和打牌。”卓正笑笑。
我聽聞他已有家室,暗鬆一口氣,轉眼看鄢琪,她卻給我一個隱諱的古怪眼神。
“卓伯父還好吧?”靖平再問。
“他身體還好,就是記性不如前了,還愛嘮叨。但是託你的福,自從你拿了Nobel獎以後,我老爹就不再拿你來鞭策我了,說我這輩子已經沒希望和你比了。我也落個耳根清靜。可你現在是我兒子的榜樣。我老爹成天拿你來教育他。什麼時候帶他來給你看看。”
一頓飯他們說說笑笑,我卻吃得不輕鬆。好容易吃完飯,我們大家道了別,我拉著鄢琪逃回車上。
鄢琪皺著眉頭對我說:“那個卓先生也太露骨了。整整一頓飯時間,眼睛都沒離開過你。雲深你小心點兒喔。”
“不會的,他是有家室的人。”我自我安慰道。
“切!”鄢琪不屑地嗤了一聲:“有了碗裡還看著鍋裡的人,多了去!”
第二天上午,靖平去上班後,我在房間裡彈琴。新月來告訴我家裡來了客人,請我下樓去客廳。
我剛走過樓梯的轉角就看見卓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正和瑋姨談笑風生。一見我,他立刻站起來,滿臉含笑地看著我:“林小姐,你好。”
我也點頭回禮:“你好,卓先生。”
瑋姨在一旁開口道:“雲深,卓叔叔說你們昨天見過了,還一起吃了飯。”
卓正趕緊叫起來:“瑋姨,我已經老得要當雲深的叔叔了嗎?我也就比靖平大一歲而已!”
瑋姨笑著瞪他一眼:“雲深只比你兒子大十一歲,她不叫你叔叔叫什麼?都當爹的人了還沒個當爹的樣兒!”
我們三人聊了一會兒天,這時瑋姨事先約好的髮型師來了,要給瑋姨做頭髮。卓正便說:“瑋姨,您有事就去忙吧,不用專門陪我。我想去園子裡轉轉,就麻煩雲深陪陪我吧。”
我看見瑋姨眼中一閃而過的驚異和警惕,隨後她一笑說:“也好。”
卓正對園子非常熟悉,其實根本用不著我做嚮導。我們走走停停間,他便指給我看他幼時常和靖平頑皮搗蛋的地方。我不由聽得入神,想象著靖平小時候會是什麼樣子。
“你舅舅小時候,非常聰明,學什麼都比我快,比我好。他總是能輕易得到別人很難企及的東西。我捱了我父親不少罵,說我年紀比靖平大,都白長了。他鬼點子特別多,可又特別夠義氣,每次犯了事,不管是不是他乾的,總是和我一起受罰。”卓正說。
我想像著小小的靖平精靈古怪的可愛樣子,嘴邊不由自主地含了一絲笑。
我們走到灑錦閣前的那顆巨大的古槐下,他停下來,久久地看著那棵樹。
“雲深,你長得很像我愛過的一個女孩子。應該說是我唯一愛過的人。可惜她已經不在人世了。”他回頭深深地看著我。
我想起來了,我母親以前告訴過我,我那位妙齡早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