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雲深。”他跟我打招呼。
“早。”我沒表情地應了一聲,然後在Fran?ois給我拉開的椅子上坐下。
“晚上睡得不好?”他的眼睛一直盯在我臉上。
我知道自己此時的臉色決不是一夜安眠的樣子,但仍然嘴硬道:“我睡得挺好。”然後喝了一口Fran?ois端上來的牛奶。
“Fran?ois,麻煩你出去一下,再帶上門。謝謝。”靖平禮貌地支開了Fran?ois。
屋子裡就剩了我和他。
我知道他在看著我,我自己卻不知為什麼不敢抬頭看他。我的心開始不聽話地亂跳,強裝鎮靜地切著盤裡的煎蛋,但我的手卻抖得連刀叉都快握不住。
“我想跟你談談。”他的聲音很平靜。
“談吧。”我不抬頭。
你昨天晚上明明看見了韓彥成吻我,可卻還是一臉風平浪靜。你不生氣嗎?你不在乎嗎?我心裡一片狂濤翻湧,分不清是憤怒還是難過。
“你不愛André了?”他問。
“愛,一直都愛。”我撒謊說。
“那為什麼又和韓彥成在一起?”
“因為我發現自己也喜歡韓彥成。一個人是可以同時喜歡兩個,或者更多人的。不是嗎?”憤怒突然給了我勇氣。我放下手裡的刀叉,直視著他。有一句話到了嘴邊終是沒出口。那就是 – 靖平,你不就是這樣的嗎?
他驚異地注視著我,語調裡終於失去了讓我痛恨的平靜:“雲深,你怎麼變得讓我都不認識了?”
“或許你從來都沒有認識過我,也沒有想要去認識過我!”我強硬地頂撞他,掩蓋著將要溢位眼眶的淚水。
“你說這話什麼意思?你怎麼可以對待感情就像在玩遊戲?”
“我當然可以!我生在宮廷裡,受的是宮廷的教育。在那裡,禮貌,讚美,微笑,愛情,婚姻,一切都可以是假的。只要能讓我達到目的,能讓我開心,我就可以聰明地去利用,操縱,玩弄。只要我高興!靖平,和你做的小遊戲,也讓我很開心呢。”
我面帶嫵媚的微笑看著他,心裡卻恨不得他此時的目光可以殺人,因為有一刻,我不想再活著。
他直直地注視我良久,眼中的平靜終於被燃燒的憤怒代替。
然後他站起來,一字一字對我說:“很高興今天認識了你,公主殿下。祝你胃口好。”說完,頭也不回地離去。
在他用力關上門的霎那,我蜷在桌上,失聲痛哭。
從那以後,我便沒有再見到靖平。他早出,我晚歸晚起,也就沒了照面的機會。
每天下午我都回去韓家看望在家戒毒的韓彥成。他並不是個意志太堅強的人,而從Bernard幫André戒毒的經歷中,我知道此時有一個自己心中愛念的人陪在身旁對韓彥成來講會是多麼重要。剛開始的幾天尤其艱難,但漸漸的,在藥物和他自身的努力下,他已大有起色。這一切,每日外出時不離我左右的德均都是知道的,但我要他對任何人都守口如瓶。
我眼見著韓彥成一日好過一日,也鬆了一口氣,就約鄢琪去一家新開的秘魯餐廳吃午飯,順便放鬆一下。
一進餐廳門,鄢琪就拿手肘碰碰我:“雲深,你舅也在這裡跟人吃飯。”
我抬眼看去,正好碰到靖平尋過來的目光。
我心慌地想跑,卻被鄢琪一把拽著拖過去:“平時見你舅不容易,今天好巧碰到,我奶奶讓我還得好好謝謝他這救命恩人。”靖平最近安排鄢琪的奶奶做了全面的身體檢查,並完全免費地為她進行了一次成功的心臟搭橋手術。鄢琪因此對他感激不已。
我被鄢琪拉過去,在靖平身前站定。
靖平從座位上站起來,向我們點點頭。
“李先生,我奶奶讓我代表她再次謝謝您,她現在比以前結實多啦。”鄢琪喜滋滋地對靖平說。
“感謝倒是不用。她老人家身體健康,我就很高興。”靖平溫和的笑容讓我心亂,便扭開頭。
然後,我看到了站在靖平身旁的那個人。
這人看起來大約三十出頭,因為靖平看起來比實際的三十歲年齡要年輕很多,所以我拿不準這個人比靖平年長還是年幼。他相貌雖不及靖平那樣劍眉鳳目,挺鼻薄唇地出眾不凡,但也英俊端正。他矮靖平半個頭,身材勻稱,面色保養得很好。而他看著我的那雙眼睛,灼灼如火,讓我心驚。
“我們一起吃飯吧,也讓靖平給我們介紹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