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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的主題對我的影響。新生的,初萌的,少年的,應該是進入的,融合的,交匯的。與外部的隔絕感,應該是蒼涼的,無奈的,日薄遲暮的。我心中確實沒有與異性融合感覺的深刻記憶。紅娣以後長長的一段日子裡,我沒有和女性有任何雙方有意的肉體接觸。心的渴望遠勝於肉體的觸控,或者說我從沒找到過真正的肉體融合的那份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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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之輪(12)

後來紅娣的乳房發麵似地膨脹開來,還不到二十歲的紅娣,熱天站在田埂上,她的胸部醒目地隆起著,撐得短襯衫的鈕縫處綻開著,露出白布的內衣。西方形體美的觀念在當時鄉村沒有任何影響,村上的人認為那樣的乳房是醜的,發了情的。他們戲稱為“麻叉袋”。那時我正在默默無語的命運低谷中,我無法再觸控到紅娣。然而我依然為她被嘲諷的胸部,感到自己的一種罪孽。命運低谷中的我特別迷信,我認為我的處境和罪孽是因果的,有著某種神秘的聯絡。

我知道會有什麼事發生。這種感覺使我注意地去看紅娣。我看她的臉,她的體型,她的步態。女人的所屬觀念,總使我感到所得一個活生生的人難能可貴。所屬觀帶來的不是輕視,而是寶貴。

我有好幾天沒有和紅娣親近。紅娣告訴我:她母親說,倘若她再到我房裡去,就打折她的腿。那是鄉下父母對女兒流行的話。我叫她的母親“阿嫫”。她母親和農村的年長的女人沒有兩樣,臉皮鬆松,滿是皺紋,眼呈三角型。我對她掛著的長臉有一種心怵,雖然她從沒當面說過我什麼。紅娣的父親在中原的城裡做工,聽說和紅娣母親不合,也就難得回來。我還從沒見過她的父親。紅娣母親給他生了兩個女兒,生第二個女兒時,父親準備溺死那孩子。是被叔叔攔下了。那便是紅娣。紅娣歸到了叔叔的名下。叔叔沒結過婚。歸屬只是一句話而已,只是讓紅娣在叔叔這兒吃飯。紅娣還是在前面的家院出進。紅娣還是怕她的母親,還怕著她的姐姐。對笑嘻嘻的叔叔她從來也不怕。前面院子裡的她們,總說是叔叔把紅娣慣壞了,慣上了天。

紅娣對我說,說我象我父親。她笑著說的。我知道,那是她母親的話。

我不怨恨她的母親。見到她的母親,我就有想討好她的慾望。以後我常常崐被認為能理解別人。我內心清楚,那緣於我怯弱的天性。所屬的觀念壓迫著我。一方面我急切地渴望著,一方面我又對我所屬的懷疑著。我認為我得到的是一種過分,是一種不可信。以後在社會上,我往往對幸福的得到有一種懼怕感,彷彿那是偷來的,而對痛苦卻有著忍耐力。我知道,這是註定的。我承受不了太多的福。我對歡樂懷著感激,而對痛苦感到釋放的解脫。

有好些日子,紅娣很少到我房裡來,就是來也是跟著別人的腳步,人來她來,人去她也起身。離我遠了的紅娣吸引著我的情思,我覺得她長大了。我在自制的詩句中誇大著情思。

那天傍晚,堂侄去叫紅娣打牌。紅娣開門出來,斜著身子用手撐著門,回說不想打牌。堂侄嘴裡說,進去坐坐,想擠進那扇門。紅娣反手把門關上了,自去了前院。隨後堂侄便在門口的場上興奮地嚷著,說紅娣房間的床上,坐著一個男的。於是堂侄、堂兄和堂嫂都巡迴在場上。紅娣的母親被叫來,又傳叫來紅娣。紅娣的母親叫紅娣開門,紅娣找了一回,說她的鑰匙掉在了房裡。紅娣母親一聲不響地把紅娣帶往前院。堂侄趕去加工廠叫紅娣的叔叔。就那時,紅娣房裡有個人開門走了出來。他走得很快,從人的身邊穿過去,一時沒人想起來拉住他。

他是後閘村上的。紅說他是她的同學。她和他只是靠坐在床上說說話。這些都是堂侄告訴我的。那幾天,紅娣沒到叔叔這邊來。她出出進進都跟著她母親。看到紅娣時,我儘量顯得若無其事,想著話和她母親說。很多的時間我獨自一人。我怕見村裡人,怕聽說到紅娣。那個傍晚我也站在場上。我目睹了一切。我覺得很愧。

那件事後的第三天,我一個人在屋後的場角。我見到了後閘村的那個小夥子。我知道那是他。我問他是不是來找紅娣。他說是的。我說我是紅娣對門插隊的知青,是紅娣的堂兄。我讓他跟我走,應該說我邀他走。他跟著我。我們出了村,走到村場的一個草垛子底下。打下來的麥草打成了捆,捆成了堆。我們就坐在草捆上。我問他聽紅娣說過我沒有。他說沒有。他圓圓的臉,在我的記憶中就如隊長的兒子的臉型。他象個男孩,憨厚,沒有心眼。我說什麼話,他應著我。我繞著圈子問他,他只顧一句句地應著我。有時我停下來望望天空。天空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