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著頭說:“輔國,姬繚堪此重任!”
“姬繚?”一句話拉回他的迷亂走神,沉思片刻,說:“他遊說五國伐覃,如果再委以重任,恐怕朝臣們會不服,更何況他志不在覃!”
“五國伐覃失敗,這是個機會,只要你能把他請到覃國,我便有能力將他留在覃國!”
覃陌央暗下神色,說:“我不想讓你受累,你只要”話剛說了一半,愧疚入心,即使蘭聆乖乖呆在後宮,事實上他也沒有給她妥善的照顧。
一雙芊芊素手,撫上他清瘦的面頰:“我不是想幹政,只是你這樣太累了,我想找一個人能幫幫你!”
“我知道我知道”覃陌央細吻著她的手心,說:“都聽你的。”
蘭聆的性情一時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她不再每日作畫閱讀,不再將目光放在華麗精緻的首飾和服飾上,像是又回到雲夢山艱苦的修習生活中,每日起得比覃陌央還早,穿著黑色粗布男裝,在棲梧桐殿外習武,一改往日花哨的招式,只是紮實的練基本功,舉著木劍擊打木樁數千下。
幾日下來,即使纏著布條保護,手掌也已經磨出了血泡,體重以飛快的速度下降,身體又一次變得精瘦結實,白皙的面板也曬黑了不少。
汗水在烈日下閃耀流淌,蘭聆也只是抬袖擦了擦,腿上負重二十斤,腳下卻絲毫沒有倦怠,仍然一步一步地跑著。
“你到底怎麼了?”楚憂離快步走在她身邊,抬起胳膊阻擋她:“以前你不是最不願意做這些基礎練習嗎,怕磨傷了手腳,又怕曬黑了面板,現在為何如此的拼命?”
蘭聆解下腿上的沙袋,徑自走取下兩柄劍,一柄扔給他,自己擺出劍勢,額間的碎髮貼在臉頰上,渾身的肌肉緊繃著,柔韌堅強,說不出的一種性感。
“陪我練劍!”
話音剛落便向楚憂離劈去,楚憂離橫劍一擋,右手頓時發麻,他驚愕地看著蘭聆,沒想到才短短一個月,她的臂力更甚以前。
“集中精力!”
蘭聆呵斥一聲,又向楚憂離的下盤攻去。
只要一聽到楚憂離來陪蘭聆練劍,宮女們都會義無反顧地衝到殿前的空地上,只期盼著可以得到楚憂離不經意之間的一瞥,甚至有人暗地裡將楚憂離和覃王做比較,每個人的擁護者都是各執一詞,沒事就喜歡議論一下,但當著蘭聆的面那是絕對不敢的。
楚憂離的劍法每一招都非常精準,這也是源於他對事物敏銳的洞察力和執著認真,每一個招式他都會練習不下一千次。以至於他的劍法就像他指尖奏出的音樂一樣,流暢自如。
眼見落日就要沉底,楚憂離劍花一挽,長劍利落入鞘:“今天就練到這裡吧,我也該回去了。”
“好!”蘭聆點點頭,卻沒有收劍,胸口急促起伏著,額頭上的汗迷入眼睛。
待楚憂離走後,她又舉起木劍一下接著一下打在木樁上。
“一百一十五,一百一十六五百五十九”
每一下都是同一力道,不敢懈怠,蘭聆深知自己劍招中的缺點,劍勢伶俐卻又持久力不足,如今刻苦的練習,只希望到時候能排上用場。
“怎麼連腳也磨破了!”
覃陌央看在眼裡心疼不已,為她仔細挑破水泡,塗上藥膏。
“還是我自己來吧。”蘭聆縮回腳,大半張臉隱在垂直順滑的長髮中。
兩人之間的感情本就如履薄冰,特別是珍妃的懷孕,更是觸及了蘭聆絕無法觸及的禁地,幾件事堆積起來,終於難堪重負,兩人心裡都明白不過,想回到以前,是再無可能了。
“你是王后,不需要再這樣刻苦的修習了。”覃陌央將她的腳又握在自己的手裡,仍是為她擦藥:“瞧你最近瘦得,還曬黑”
“王上覺得臣妾變粗糙了,可以去找德妃!”話一出口蘭聆就後悔了。
“你怎麼會這樣想!”覃陌央面露尷尬,氣得一下站了起來:“你”
蘭聆咬著下唇,愣是不說話。
就在這時,張安進來通傳,說王太后來了。
兩人互看一眼,驚訝於玉姬的忽然造訪,自顧丞相死後,她便深居簡出,蘭聆幾次問安都被她拒之門外。
素色的瀉地裙裾掠過門檻,走進了內殿,曾經的瓊礀花貌變得更加令人心酸,兩鬢已經花白,眼睛再不復往日那般神采。
“母后萬安。”蘭聆穿上鞋子,整理好微亂的衣服,恭恭敬敬地福了福身。
覃陌央則是站在原地不動,淡淡說問了句:“母后有何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