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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蘇青葉又叫了他一聲,“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梁彥弘目不斜視地望著前方,聲音暗啞地開口道,“一一這次是不是真的盡釋前嫌了才回家來的。”

蘇青葉睜大了眼睛看著那人。只見他倚在氣派十足的真皮沙發裡,右手的指尖夾著一根未燃盡的煙。他的視線不知落在了何處,眉頭微微蹙起。他看起來蒼涼而又憂傷。

“我是不是不該這樣懷疑自己的兒子?”梁彥弘依然沒有轉過頭來,只望著電視機裡卿卿我我的青年男女。

蘇青葉咬了咬嘴唇,忍不住問道:“彥哥,你為什麼不懷疑我?一一說得對,我才是外人。”

“你?”梁彥弘終於轉頭看他一眼,嘴角若有似無地勾了勾,“如果是你乾的,我會很生氣。”

蘇青葉沈默了一會,才低低地道:“但如果是一一偷的,你會很傷心,對不對?”

“對。”梁彥弘憂傷地說:“但願這次真的是我誤會了他。”

“彥哥你放心,一一已經學乖了,我想這次的事情真的不是他乾的。”蘇青葉說著,想笑嘴角卻僵硬得扯不開。

忽然梁彥弘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溫和地道:“剛才一一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

蘇青葉驚訝地望他一眼,低聲道:“彥哥,這明明是我想對你說的話。”

梁彥弘好笑地看他一眼,道:“這麼說,我們是心有靈犀?”

蘇青葉紅了臉,低低喚了一聲:“彥哥……”他猶豫了一下,才問,“你為什麼這麼相信我?”

“當幫主的人要是連這點看人的本事都沒有,那還不被手底下那些人牽著鼻子走?”

蘇青葉懊喪地低下頭,只覺得心亂如麻。

蘇青葉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到凌晨,最終他還是決定趁著眾人熟睡之際離開梁宅。他獨自走在空曠的馬路上,只有腳邊拉長的影子陪著他前行。

他想他終究還是沒有勇氣對梁彥弘說出實情。他怕那個人知道之後露出哀傷的神色。他怕那人憂鬱地問他:一一是不是真的盡釋前嫌了才回來的?他怕看見他悶悶不樂地抽菸。他怕他的眉頭緊緊地皺起來。只要想到那人獨自走在空蕩蕩的走廊上,留給黑夜一個蕭索的背影,他的心便會狠狠地絞痛起來。那個人和愛犬對弈的樣子,也一直深深刻在他的腦海裡。即便他的對面坐的不是自己,但如果換成梁一一,他想他也會替那人感到高興。

那個人沒有說出口的話,他想他都明白。對於一個年近半百孑然一身的人而言,事業上的追求早已成了過去時,兒子是他唯一的牽掛。他看起來是不近人情的嚴父,其實整顆心都系在兒子身上。

至於他,蘇青葉,那個人或許會為他的“偷竊”感到憤慨,但很快時間會抹平一切,連帶這一段露水情緣。

他於他,或許不過是夏伏天裡的棉襖,以及數九寒天裡的蒲扇罷了。

如果梁彥弘真要追究千萬元的賠償,那他不妨落落大方地問他:“以身相許,夠不夠?”

蘇青葉想輕鬆地笑笑,但嘴角卻彷彿有千斤重。他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

二十一

蘇青葉在一家網咖裡沒日沒夜地混了幾天,他翹著二郎腿叼著香菸將鍵盤按得劈劈啪啪響。他玩各種各樣的無聊遊戲,偶爾和素未謀面的人聊幾句天。只是偶爾。他對隔著螢幕的聊天興致缺缺。

直到他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蘇青葉才蓬頭垢面地回到陽光下。他到寢室清洗了一下,然後衣著光鮮地來到一家幫中人常去的酒吧。這兒沒有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因而青雲幫的人常常成群結隊地來聚會。蘇青葉忐忑不安地坐在這魚龍混雜之地,試圖從間或飄入耳朵的對話裡探聽到一點關於那人的訊息。

他猜不出那人在看到監控錄影之後會有什麼樣的反應,不知是否會如那人所說那般很生氣。未知的境況總是叫人坐立不安。

蘇青葉獨自坐在吧檯旁,將近午夜十二點的時候,忽然有人在他身旁說:“一杯馬提尼。”

蘇青葉不用轉頭,也知道來人是誰。李文慶坐在他旁邊的高腳凳上,正目光灼灼地看著他:“還記得嗎,沈靜的仙藥?”

那個人,明明早已不飲這種酒了。

“我忘了。”蘇青葉抱著啤酒杯就要離開,忽然被那人一把拉回了座位上,手中的啤酒險些潑出來。“幹什麼?”蘇青葉生氣地問。

“你跑什麼?你無論坐哪兒這都是我的地盤。”

蘇青葉把啤酒杯重重摔到吧檯上,冷冷地說:“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