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給落實了嗎?
久久久,那就得過且過,就這麼著了吧。頹廢了下去。
千言萬語化作一句話,不過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爾。
少一些意見,多一分理解,情商也就高了。
張璁察覺了,所以他能夠創造奇蹟成為首輔。嚴嵩察覺了,所以他執掌宰輔二十多年。徐階察覺了,所以他幹掉了老嚴嵩。張居正察覺了,所以他趕走了高拱。
如果沒有這些人把握住嘉靖的脈絡,那麼嘉靖朝必然同萬曆朝一般無二,屆時,就是明亡於嘉靖了。
大明歷史幾十年最為精彩的政治鬥爭,都是準確把握住了皇帝陛下的脈搏所呈現的。
而當沒人能夠把得住皇帝的脈搏,也不清楚皇帝為什麼就是昏君的時候,只能強化君臣鬥爭,相看兩厭,還談什麼君臣共治,這個國家還能好的了嗎。
正德最難能可貴的一點,那就是放手,讓你們去幹,我躲著你們。
從上帝的視角來看,正德朝比之之後,那是好的多了。
可惜,楊朱早就教過了大家,從一根毫毛換取千金,到一隻胳膊給你一座城池,再要你的腦袋給你一個國家。得寸而進尺,若不能從最初斬斷,那就是必然,口子不能亂開。
或許一開始能夠滿足,當時間久了,當習以為常了,當理所應得了的時候,不自覺的,你就會要求的更多,而對這位皇帝更加的不滿,能夠知足看的明白,在事到臨頭也能夠做到,那你這個人非得是有大出息不可,因為你離聖賢不遠了。
而當滿朝文武在徐秀案上面的所作所為,最終將正德皇帝小心維護疏導的心理建設崩塌的一乾二淨,沒有心思再做商量,不能低頭,冠冕會掉。
朝堂靜寂,留給正德皇帝的,只能是壓抑的氣氛,有恃無恐的人,又怎麼會去在意你的想法。
拂袖而去,面前出現不了什麼漩渦,也不會帶來多少涼風,可卻為了下一個風暴的掀起提供了最初的動能,天子之怒,又有誰能夠無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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醞釀的風暴似乎並沒有起來,一切都照常運作,可當正德皇帝要求大家廷推入閣人選的時候,楊廷和就明白了這位皇帝打算幹什麼。
無外乎現今入閣人選除了吏部天官楊一清外沒有什麼好的人選,不論怎麼操作,於情於理,這時候入閣也只能是那位有大名望的楊一清最合適,這是陽謀,誰都無法去阻止。
當這位與楊廷和私交甚好的楊一清從吏部天官變成了排名最後的內閣閣臣的時候,他的能量事實上是被削弱。
如果之後皇帝要幹些什麼事情,就容易的多。
稍對朝廷有一些關注的人,都從這個要求裡嗅到了風雨。
楊廷和看明白了,可他並不能阻止,吏部天官和首輔是好交情?兩者相加能量太過巨大,皇帝用帝王術分割開來也是很正常的,若要阻止,豈不是有二心的表現?
難。
但楊廷和並不會坐以待斃,天官讓出來了,並不代表我就不能安排另一位。
令人眼花繚亂的人事安排呈現在了朝廷之上,兵部尚書陸完改任吏部,戶部尚書王瓊改兵部,都察院右都御史石階改戶部等等,除了刑部尚書張子麟,幾乎整個部堂高官都有所調整,等到皇帝反應過來,一切似乎都沒什麼變化。
楊廷和身為百官之首,他有的能力又豈是年輕的皇帝所能比擬的,一番排程,平時他所不待見的人下的下,走的走,借皇帝拔掉楊一清吏部尚書的危機,卻轉換為了整個自身佈局的機會。
身為內閣首輔,他不會懼怕皇帝跟他玩規矩,因為規矩都是他們文官定的,皇帝如果要在文官所制定的規矩裡面玩,天縱奇才般的聖君都不可能玩的過他們。
就好比之後的嘉靖皇帝。
當楊廷和認為嘉靖在和他們有規矩的玩的時候,根本就毫無畏懼,可他忘記了。皇帝也有他不講規矩的地方,一旦皇權無所收斂,終究不能匹敵。
正德帝要求錢寧逼走楊一清,受了指派的錢寧不負眾望,對於大名望的人來說,活到這個地步已經是計較一張臉皮的時候,如果不給臉,而皇帝似乎也樂見其成的時候,不如歸去,就是唯一的選擇。
《臣楊一清乞骸骨奏疏》一上,便宣告了皇帝開始不講道理。
見著功勳卓著的老臣要走,正德皇帝也不由一陣傷感,說他孩童心性,這裡便可見一斑。本身的要求,當實現的時候,卻又不開心的難過。
三留□□,正德皇帝以最高的榮耀送別了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