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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來該怎麼做家主。”,眼中滿溢的都是慈祥,此時微微而笑的鄭老夫人再不是日間那個人人畏懼的老祖宗。

“子文,你不要說,好生聽著就是。”,輕輕拍了拍情緒有些激動的使君大人,老夫人淡笑著續道:“滎陽鄭氏傳承百年,什麼才是本族最為貴重之物?”。

“不,即不是家廟中祖宗牌位,也不是那千頃田產。”,微微搖搖頭否決了使君夫婦的回答,“聖人曾言:‘**之外,存而不論’,神鬼之事本是人言嘈嘈,做不得準的。祖宗牌位也不過是個念想兒罷了,縱然讓火燒了、讓雷劈了,不過再刻一塊兒就是了;至於那些田產死物,就更不值當如此牽掛。”

“祖宗牌位也不過是個念想罷了,今日縱然讓火燒了、讓雷劈了,不過再刻一塊兒就是了”,耳聽老夫人口中說出這話來,使君夫婦都是駭然色變,若非身前坐著的是自己母親,只怕鄭使君那“大不孝”三字早就脫口而出。這話若是別人說出,且不說官府“忤逆”之罪重罰,但是族中家法之下,也是必死無疑。

“坐,都站起來做什麼”,見兒子媳婦兒如此,老夫人神情絲毫沒有半點變化,依然那副淡淡慈祥的表情道:“對於我滎陽鄭氏來說,最為重要的就是‘家聲’二字。只要這家聲不毀,清譽不倒,縱然一切都丟了,咱們也都能給它找回來。”

“正是因為有‘百年華族’這金子招牌,我鄭氏子弟才能生來即得別人看重!科舉、入仕、婚配等等,無論什麼事,總能佔個先手兒,不會吃了虧去。然則一旦沒了這個,那鄭氏與這街上的張、王、錢、趙又有什麼區別?”,抬頭看了正點頭應是的使君夫婦一眼,老夫人注視著兒子道:“‘滎陽鄭氏’四字的清譽是我族寶中之寶,是子孫後代立身的本錢,這也是今晚為娘重手打你的原因所在。子文,你可明白孃的難處了嗎?”。

“兒子身為一族之主,府中人犯下如此有辱家聲之事,娘打的對。”,這鄭使君本就不笨,此時這話說的著實是舉一反三之言。

“說的好!身為長房長孫,子文你這一生的經歷太順了些,沒經歷什麼坎坷,就太容易信人,心性也不免失於溫軟,正是如此,鄭九兒那賤奴才敢欺瞞著你犯下如此事來。今天,你記住孃的一句話,異日接管族中事物後只要能依此辦理,縱然算不得好,倒也不至於讓後世子孫罵你。”

“母親請講,兒子必當牢記在心”。

“三口之家尚且多有瑣碎家事,更何況我鄭氏這等大族?但千頭萬線,該糊塗的時候不妨糊塗,該閉眼的時候不妨閉眼,維持一大家子人,和光同塵四子斷不可少!但有一條,有危及家門清譽之事,卻是眼中半點都揉不得沙子,凡有其事,輕錯重罰;至於重錯,那也就無需為娘再說了。”,眉頭一展,繃緊唇角的老夫人此時又儼然是那個族中人人畏懼的“花面狐”。

“母親垂訓,兒子終生不敢或忘。”,一句說完,低頭沉思了片刻,鄭使君抬首道:“既然是凡有危及家門清譽之事,半點都不能疏怠,那母親為何剛才要如此對待唐離?”。

“噢!你不明白?”,拍了拍身邊的胡凳,示意使君坐下後,老夫人微笑道:“那好,娘且來問你,不如此,你又將如何處置?”。

“唐離此子如此不守尊卑、浮浪不知禮儀,若是依著兒子,最輕也要將他拘管數月才肯做罷。”

“子文哪!子文,長安朝中雖多有親族照拂,但務必記住,將來你若赴京任職,三省這些紛爭之地千萬去不得,就在翰林院這等地方覓一個清流職司便是”,微微輕嘆聲中,老夫人面色大異剛才的和煦,竟是極為鄭重。

“母親所命,正是兒子所願”

“好,如此就好!”,鬆了口氣,老夫人微微一笑道:“如此,娘再問你,若是拘管唐離,子文你如何行事,是走官事,還是用家法?”。

“事涉卿兒,當然是用家法。”

“若那翟琰不來,就憑著唐離的身份,莫說拘管數月,縱然如那李杉般杖斃了他也算不得什麼!但此人既已到場,你又如何行事?打死以維護卿兒清名?那你又將如何解釋?好,縱然你尋個由頭能遮掩過去,那翟琰可會相信?他十年所求被你一下絕了希望,此人異日會如何說話,到了長安又該怎麼說咱們鄭家?莫要忘了,他的師傅可是畫聖吳道子!且不說此人最得當今陛下愛重,單是他個人影響,此事做不得呀!;若不打死而僅僅只是拘管,那還不如不動。”

“訓誡他一番不好嗎?”

“若拘管了他,翟琰來說情,我兒你是放不放?這也罷了,再則,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