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很多人一樣對於常年壓榨我們的所謂戰勝國抱有恨意,而我同時也知道我們的報復已經超出了壓榨我們的國家應得的程度,可是戰爭就是一隻滾下坡的車輪,一旦開動,除了粉身碎骨和永無止盡,沒有別的辦法。
我的父母,或者說所有德國父母,都以孩子加入軍隊為榮,當然,我們高中畢業後,除了參軍,沒有別的選擇,除非我們想遭到國人的唾棄並且餓死在家中,可是為了報仇,為了德國的一席生存之地,大多數人在參戰很久以後,都是心甘情願的,我也是如此,如果因此讓你們不滿併產生隔閡,我只能表示遺憾。
我不知道秦恬是怎麼和你們形容我和她的相識的,這是一個很漫長很美好的過程,雖然她可能被我嚇到過很多次,而有些時候不那麼順當,但至少現在回憶起來,我還是感到很幸福。
或許冒然的說愛是一種冒犯,或許現在形勢下我說愛對她來說是一種褻瀆……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她一直不回信的原因,但我心裡清楚的知道,秦恬是你們心愛的女兒,但對我來說,她是上天賜予我的珍寶,我從來都不曾想傷害她,要不是這該死的戰爭,還有尷尬對立的國籍,我願意立刻脫下軍裝守在她的身邊,寸步不離。
秦伯父,說一說這場戰爭吧。
我知道,您是一戰時的華工,無論戰爭經驗如何,我相信您的戰略眼光,至少現在您一定能看出,無論從三九年起德國如何高歌猛進,現在卻已經是強弩之末了。我並非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事實上我所在的連隊正商量著向哪個國家的軍隊投降,他們都看到了這場戰爭的結局,只不過在拼死抵抗時,不願意承認罷了。
我經歷了波蘭戰役,經歷了法國戰役,而現在,我正在經歷諾曼底戰役,我應該慶幸自己的好運,在這可能是自己此生經歷的最慘烈的戰鬥中,盟軍一次次搶灘登陸,而我們一次次把他們打回去,然後在無可奈何的情況下一步步縮緊戰線,一步步後退,聽說戰鬥最激烈的奧馬哈海灘早已經被鮮血染成了紅色,而我所在的黃金海岸恐怕也好不到哪裡去,我的連隊被打光重組了三次,而現在只剩下了二十個人,顯然,我們已經不再需要兵源補充了。
現在,投降這個話題已經屢見不鮮,我們的理想與現實的衝突激烈到我們必須二選其一,我們的司令命令我們順從的投降,而我們也確實這樣想,可能是英國,也可能是加拿大或是美國,而作為一個軍官,我面臨的,可能不是被俘虜,而是死亡。
我不想死。
但是在參戰時我就有這樣的心理準備,我從入伍至今將近十年,每一次衝鋒和開槍都能坦然而平靜,我確定我能從容的面對死亡,可是卻沒想到出了一個意外。
我不會說什麼如果遇到了秦恬,我就不會參軍什麼的,在那個時候的德國,或者說即使現在的德國,年輕人除了打仗依然沒有別的選擇,我只是希望,希望你們能夠知道我,我這樣一個人的存在。
我能理解你們矛盾的心情,可能你們已經看過了很多優秀的小夥子,他們正義善良,站在正確的陣營並且前途光明,你們的女兒聰明可愛還有正當的身份,完全可以和一個更加完美的人組合成一個家庭,而不是像我這樣的,一個法西斯惡徒,納粹分子,惡魔或者說未來的戰犯,對於這些定義,我照單全收,一個士兵如果不兩手沾滿鮮血,他該怎樣向祖國證明他的忠誠?
現在,在不知道明天命運如何的情況下,我只有一個請求。
請你們允許秦恬等我到一九四七年。
我說不清為什麼會是這麼一個數字,那一年或許秦恬二十五歲,我知道蹉跎一個女孩子的歲月是一種罪惡,但是我還是沒法停止住自己的這個請求,如果我死了,她就不需要等,如果我失蹤或者一直在戰俘營,我或許十年後才得以回來,也很有可能失蹤到了某個墳墓中,我很明白我這個請求太過任性和狂妄,或許您現在已經氣得扔掉了信紙,但是我既然已經鼓起勇氣寫了這信,至少要把主旨表達給您。
您知道秦恬外表雖然散漫沒心沒肺,但是事實上她卻有著一股子拗勁,她不輕易許諾,但卻有足夠的精力和耐性去完成一個諾言,走之前,她說要等我,這句話幾乎成為了我所有的精神動力,而現在,有精神動力已經沒用了,我即將走上的路不是精準的射擊和標準的戰術動作能夠規避的,我怕我失蹤,成為一個好女孩漫長等待的罪魁禍首,我也怕我在戰俘營一呆十幾年,給她無謂的希望,而最悲慘的是,我沒幾年就活著回去了,而當我找到她時,她卻已經成為了別人的新娘……
我不敢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