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乃身作威勢,拂袖而出,眾人見之,皆為寒心。如此不誅;將誰誅乎!”讓眾臣傳問馬齊:“伊之作威可畏,果何益哉?”
馬齊被拘押在下,聽旨後,雖奏稱“臣罪當死”,但還是為自己做了辯解:“臣原無威勢,但因事務重大,心中驚懼,並不知作何舉動。”
康熙怒氣未消,又指斥其“但務貪得”,環顧左右言道:“張鵬翮乃一清官,朕南巡時,馬齊當眾前詈之曰殺材,因不饋伊銀幣,遂爾辱詈。誰不畏死,敢不饋之銀幣乎!” 因革去馬齊首席滿洲大學士之職,交康親王椿泰等審訊。
接著命我研墨展卷,康熙親筆諭旨及佟國維回奏之語示諸臣,諭旨雲:“今舅舅既有祈望朕躬易於措處之言,嗣後舅舅及大臣等惟篤念朕躬,不於諸王、阿哥中結為黨羽,謂皆系吾君之子,一體看視,不有所依附而陷害其餘,即俾朕躬易於措處之要務也。”
下午未時,康親王椿泰等遵旨審訊馬齊一門,議予以立斬。奏入。
一個時辰後,康熙諭因馬齊任用年久,不忍加誅,著即交胤禩“嚴行拘禁”,其三弟馬武革都統職,四弟李榮保免死革職伽責,其族人在部院者俱革退,世襲之職亦著除去。
諭旨一下,我心裡便是一個咯噔,康熙罵就罵八阿哥和馬齊等人結黨不軌,現在又饒了馬齊性命,且把他送到八阿哥手上,就不怕他們同命相憐,更加朋黨固結?
思來想去,這個訊號似可解釋為康熙儘管對馬齊大打出手,其實還是相信馬齊等人保薦八阿哥並非出於私心;亦可解釋為康熙將二阿哥復位太子的一切鋪墊安排停當後,同時設定給二阿哥的一個牽制,真正難以捉摸。
帝王之術,恩威難測,縱然八阿哥賢名在外,得了眾人之心,可憫得眾人心者,正是康熙所忌者,何況康熙帝的心始終繫於二阿哥,任八阿哥心比天高,又能何為?
所謂爭也不是,不爭也不是,太子這個火盆原由二阿哥坐著,有抬八阿哥上去,不如仍讓二阿哥歸位,或許只有這樣,才能讓黨爭之禍控制在最小限度內吧。
經康熙一個回馬槍整頓,廢太子一事至此方算塵埃落定,不日幸了南苑,回宮後又忙著安排巡幸畿甸的事宜,我是侍駕的人,更加忙上加忙,每日陀螺似的轉個不停,到了二月二十這天,忽然傳進訊息:十三阿哥的第二子突染急病,當夜暴亡。
十三阿哥的第二子乃庶福晉石佳氏於去年十月初一所生,因不滿一週歲,並未取名排序,聽說十三阿哥心痛的什麼似的,已經連著幾日沒有出過府門。
接三那天康熙親至十三阿哥府慰視,但頭七一過,一道諭旨發下來,仍按原定計劃,十三阿哥名列隨駕皇子之中,須扈從畿甸。
照理十三阿哥新遇亡子之痛,應可免去隨幸,孰料康熙離京,一定要將他帶在身邊,此中所示之意恐怕是寵愛少、防範多。
我始終沒弄清楚去年九、十月間十三阿哥到底是因為什麼被廢太子一案牽連獲罪,後來他開釋了,康熙也不曾像罵八阿哥那樣罵過他,而我即使是和他最要好時都沒開口問過一絲半點兒,何況現在?因此我雖然念著從前情分想要慰問十三阿哥,也只是託四阿哥轉達,他忙碌喪事期間我並未親見過他一面。
御駕於二月二十八日離京,隨駕皇子包括二阿哥、四阿哥、七阿哥、八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十五阿哥及十六阿哥。
康熙過八達嶺岔道,到懷來縣駐蹕,天氣與京中大不相同,甚覺寒冷,還好我有備而來,穿得厚厚的。
因康熙贊這次的駝馬甚肥可愛,走路亦好,侍衛們都騎駝馬隨行,連我也要學。
駝馬這種動物長毛濃厚,我看了就頭皮發秫,怎麼騎啊,康熙叫錫保教了我半天,我才勉強爬上去,顫巍巍在外場溜達了一圈,下來心頭還在狂跳,腿都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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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沒想到我有駝馬恐懼症,很是笑話了我一通,二阿哥主動請纓要當教練,結果康熙派四阿哥出馬,不消半個時辰,我就學會了,不過這主要是因為四阿哥比較瞭解我,我成功騎駝馬跑完一圈他就發給我一張五十兩的銀票,那我哪有學不會的呢?
這次巡幸畿甸,十數日之間安排行程不少,有南望蔚州、應州、燕門、寧武,北望偏關、殺虎口,駐蹕處分懷仁、馬邑、朔州等地不止,而自出京城以來,我便覺輕鬆,一路伴駕,也是每日頑笑,沒心沒肺自有沒心沒肺的好處。
一日康熙嫌這次從御衣庫帶來的雨緞袖沙狐皮筒子皮襖做得太緊了,甚是不堪,便諭宮中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