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陽縣。
文卿站在牆頭之上,從襄城疾馳而來的他,此時看起來風塵僕僕。
馬未歇,茶未喝,文卿便登上城頭。縣城之外,恰有數千兵馬遊弋。
“這股梁軍是什麼時候來的?”
“便在一天之前,這股梁軍越界進入我境。他們只花了一日,就攻佔了我軍在外的五座大寨。將軍,不是我等無能,實在是這股梁軍太過強悍。”
若是尋常人說這番說辭,自然是免不了推卸責任的嫌疑。文卿看著不遠處的那股兵馬,似乎看出了些端倪,揮了揮手。
“的確怪不了你們。”
“將軍,他們究竟是梁軍的哪支部隊?”
文卿一笑,說道:“他們是趙宮的飛廉軍!”
“飛廉軍?他們就是飛廉軍!”
文卿身旁的清陽守將壓抑得說不出話來,卻見遠方一騎奔來。臨近城牆,不理會那滿城的張開的長弓,高聲而呼。
“城牆之上可是文卿將軍?”
“我星夜而來,此刻清陽縣中上下亦不知,你是怎麼知道的?”
文卿心中感到有些有趣,有絲好奇地問道。
“我家將軍說:雲從龍,風從虎。文卿大人乃是世之虎將,自有一番氣象。”
文卿失笑,想不到卻是因為這個答案?他此刻真的是有些不知道是該喜還是悲?
“我家將軍請文卿大人出城一會,有要事相商。”
“告訴趙宮,我必到!”
文卿剛剛說完,清陽守將便勸道:“文卿將軍,小心有詐!”
“趙宮還不至如此。”
便在那騎士反轉不到一刻,那在清陽縣遠處徘徊的梁軍之中,奔出數騎。
趙字大旗在後,迎風飄展,至於城外三里,這股人馬便停止了腳步。
“趙宮這廝還真是大膽,他不怕我軍此刻盡出,擒拿於他麼?”
文卿一笑,並沒有回答,而是揮了揮手。
“開城門!”
趙宮帶了數騎,而文卿孤身一人而出。
兩者想會於這清陽城外,一照面,便是相互拱手一禮。
“趙宮將軍,不知何故,犯我主疆界?”
趙宮是個中年男人,氣質與文卿相似,雖是武將,看起來卻是十分沉穩。不過,趙宮卻長得比文卿白了許多,俊俏得像個佳公子一般。
“我不說,你也應該知道。我主希望貴國楚侯,安穩些時日,收一收他的爪子。不要以為梁蜀交戰,他便有可趁之機。”
趙宮對於蔡通的態度,可著實算不上恭敬,話語之中,甚至有威脅的意味。
“趙將軍先下我楚軍五座大營,就是給我主一個下馬威麼?”
文卿目光之中並沒有憤怒,騎在馬上的身軀越發沉穩,只是目光之中的光澤,如刀一般。
“五座大營而已。南陽之戰,蔡通佔的便宜可遠遠不止這些。望文卿將軍能夠回稟楚侯,請他三思而後行。”
“我主若是不從,將軍又當如何?”
趙宮一笑,指了指那清陽縣城,說道:“那我將盡起麾下五萬大軍,與文卿將軍在這裡戰上一場。”
趙宮調轉馬頭,回頭看了一眼文卿。
“楚國之中,也只有文卿將軍值得一戰。其餘諸將,多為庸碌之輩。希望蔡通不要讓我失望吧!”
好戰之意,躍躍欲出。也不知道趙宮是希望蔡通答應呢?還是不答應?
清陽縣外的這一幕很快傳到了郢都的楚侯府中。
接到這個訊息時,蔡通正躺在榻上,拿著一個小酒杯。
就著兩三根黃魚乾,佐著一壺粗釀,蔡通吃得是有滋有味。這樣的小菜粗酒,若是在尋常百姓之家,或許值得稱道。
可是身為楚侯,平日粗茶淡飯,節儉至極。便是如今,楚國財政有著很大緩解,他也是如往常一樣,絲毫不見奢靡之象。
“趙宮往日駐紮在徐州,防備東海莫都。如今親來此地,看來桓武伐蜀之意,便如鐵石一般。”
“主公,楊羨在神都所為,不僅在天下人面前打了桓氏一族的臉,更是破壞了梁燕聯姻,讓桓武顏面掃地。這老賊此時怕是怒火攻心了吧!”
“楊子瞻!”
蔡通細細地咬著這幾個字,其中滋味,似乎便如那黃魚乾一樣值得細品。
“好一個楊子瞻!這副惹人厭的樣子,還真的是跟楊幼庵一模一樣。”
蔡通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