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紀郡。
秦遠府中,召集著其麾下一眾騎將。陽絕關有警,整個涼州都陷入了一股緊張的氛圍之中。
秦氏麾下有八千西涼鐵騎,其中三千跟隨秦風前往了蜀地,剩下的五千則被聚集起來。
只是,與以往不同,對於秦遠召集他們趕赴陽絕關馳援這件事情,秦遠府中的一眾騎將卻是有些爭議。
屋中靜寂,秦遠坐在首位,手中的茶杯蓋輕輕蓋闔著,一眾騎將則是靜默不語。
這一眾騎將乃是秦氏五千西涼鐵騎的骨幹,也是秦氏立足涼州的根本,便是秦遠也不得不顧慮他們的意見。
相持良久,這一眾騎將中終有有人忍不住了。他們本是武將,大多沒有什麼彎彎繞繞的。
“主公,我就直說了。他朱武宵這些日子的一舉一動兄弟們都看在眼裡,明擺著就是不想要弟兄們安生。我等這些年來盡心竭力,守衛涼州,可換來的又是什麼,只有朱梓的猜忌與不滿。”
一語而出,周圍馬上便有附和之聲。朱梓這些日子動手整頓軍頭的勢力,招來了很多的不滿。
秦遠看在眼裡,朱梓近些日子開刀的物件都是一些小軍頭,他們遭受到的影響很小,可怨言卻到了如此地步,更不用說那些真正被開刀的物件了。
秦遠的心中生出了一股憂慮,魔族進攻的時機對於朱梓來說實在是太糟了,偏偏在他動手整合軍頭勢力的關鍵時候。
如今這涼州,怕是人心浮動。
“老陳、老賀他們都被朱武宵撤了軍權,散了兵力。這些年來,他們可都是跟隨朱武宵出生入死,可到頭來朱武宵又是怎麼對待他們的?主公,前車之鑑啊!如此涼薄的主公,我等何必要幫他?大周丞相仁德,大公子他們此刻正在丞相麾下效力。要我說,不如趁此機會,我等舉郡投周,脫了他朱梓的管束。”
一語落下,又是一片附和之聲。
“說得對!想想前些日子,大公子帶著不到四千的鐵騎,在渭水北岸,殺得桓武狼狽逃竄,是何等快意威風?主公,若是投效丞相,我等必然獲得重用,總好過待在朱梓麾下,受人白眼與欺凌。”
秦遠放下了茶杯,整頓一下思路。
“你們說得都有道理,可是現在並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魔帝率領大軍臨近陽絕關,前線的情勢要比我們想象得更加糟糕。主公甚至來不及率領軍中主力,孤身一人便先趕往了陽絕關,可見情勢之危急。若是陽絕關破,我等又何來容身之地?”
秦遠的話在一眾騎將耳邊迴盪。是的,他們便是投向了楊羨,可終究帶不走成紀郡。這些騎將的家業都在這裡,若是陽絕關破,蠻獸湧入涼州,那麼所有人都要遭殃。
這是關係到涼州乃至整個天下的問題。
胸中熱血未熄,在場眾將都不復剛才所言,全部跪倒在了秦遠身前。
“主公,我等知錯,不該因意氣而枉顧大節。”
“都起來吧!各自整頓兵馬,隨我兵援陽絕關!”
“是!”
“主公,前線大捷!”
便在此時,秦府的管家快步跑了進來,臉上洋溢著一股喜氣。望著一眾人注視的目光,管家大聲說道:“車騎將軍在陽絕關外重傷了那魔帝,殺得那魔帝避退三十里,不敢猖狂。”
“好啊!”
剛才還對朱梓有著怨言的一干騎將拍手稱讚道,這不無關乎私怨,只是本能因為朱梓除卻強敵而高興!
這其中最為冷靜的便是秦遠了,他問道:“那陽絕關之危可解了。”
那管家撓了撓腦袋:“這倒是沒有說,不過車騎將軍的使者倒是送來了一封給主公的信。”
秦遠接過了這封信,開啟一看,面色卻是大變。
上面的內容很簡單,只有兩個字。
速援!
能夠讓朱梓寫下這兩個字,可見前線的情勢已經糟糕到了何等的地步。
“立刻集結軍士,今日便出發,馳援陽絕關。”
朱梓的確是擊敗了魔帝,也讓他遠退了三十里,再也不敢露頭。只是,陽絕關的危機並沒有解除。
魔帝要比朱梓想要得更為狡猾,那日與朱梓相對,丟了三頭玄陰血魔的命之後,便選擇遠遁。這些日子以來,他再也沒有敢在朱梓面前露面。可隨之而來的是,蠻獸潮不斷地向陽絕關湧來。
魔帝麾下的軍隊,只有三千無相魔。可魔帝能夠指揮的蠻獸,又何止成千上萬。
朱梓站在厚實的城牆之上,關下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