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槍曳地,冷寂無聲。
陽絕關外,只見一人緩緩地行走著。隨著那人行進的痕跡之中,留下的便只是一條血痕,到了最後,萬千蠻獸不敢近其身。
能夠讓蠻獸止步的,除了他們的同類,便只有讓這一干蠻獸也畏懼的存在。
朱武宵!
他的身上沒有一點殺氣,或者說,到了朱梓這個境界,已經不需要像尋常軍中一脈的修士一樣,透過血殺之氣來震懾宵小。
槍隨意動,朱梓的一舉一動都能夠讓一干蠻獸感到震動,那是切入神魂之中的悸懼,亦或者說,在面對朱梓的時候,這蠻獸潮中絕大部分靈智尚未開啟的蠻獸選擇退避,那是本能。
察覺乃至躲避強大的存在,乃是蠻獸在荒域這種大部分都是惡劣環境中所形成的直覺,也是它們能夠生存下去的技能。
當然,強大的存在也是有等級的。所謂群狼搏虎,便是強如萬獸之王,在面對狼群的時候,選擇的不是退避便是死亡。
而能夠形成這種場景的,那便是這一干蠻獸察覺到了,那個手握長槍的的周人是它們無法企及的存在,實力差大到幾乎讓它們絕望,乃至於不敢生出一點反抗之心。
靈智未啟的蠻獸出於本能,不敢阻攔朱梓。而那些開啟了靈智卻又自負的蠻獸,則成了朱梓槍下亡魂。
黑魘猶如颶風,接連天空,隨著朱梓的接近,緩緩掀開了面紗。
三千無相魔手指幽藍色的火矛,靜列其中。魔帝站在陣列之前,與朱梓相比,他兩米的的身軀顯得異常高大。
魔帝為了解他的對手,應該說他從出生起絕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大周。自然也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乃是大週一眾修士之中絕頂的高手。
“車騎將軍朱梓!”
魔帝純熟的口音讓朱梓心中有些驚異,若不是魔帝面板上怪異的閃耀著藍色光芒的魔紋,朱梓幾乎以為這就是一個土生土長的周人。
“何故犯我疆界?”
“取我族故土,以應一約。”
魔帝的回答朱梓早就知道,也清楚他口中的約定具體是指的什麼?
“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朱梓笑了,魔帝也笑了。從某種程度上說,他們是站在這個世界頂端的存在,也都是相當的自負的存在。
幾乎在同時,雙方都動了。
魔帝一掌而出,幽藍色的大手印泛著層層詭異的紋路,玄奧而又晦澀,其中蘊含著一股包容天地的氣勢。
朱梓一槍刺出,紫色光芒猶如雷電一般,在槍身周圍張狂,短短的距離,槍勢層層拔高,便似有萬鈞之力。
兩者相對,天地為之一靜。接著,便是一股狂風吹卷,黑色的魘氣為之一散。
“出生不過短短几年,便有著這等實力了麼?”乍一交手,朱梓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的羨豔,“魔族的天分還真的好到讓人嫉妒啊!”
“那不是天分,而是來自血脈之中的力量。與你們這些卑微的周人不同,我族是天生的強者,註定要統治這片大地的存在。”
魔帝居高臨下地看著朱梓,高傲而又冷漠。
“穴中枯骨,也敢猖狂?”
便隨著朱梓一語落下,他手中長槍未動,而魔帝所感覺的卻已經完全不同。
殺意,這是自朱梓下陽絕關以來,魔帝第一次感受到的來自這個周人的意志。
如此純粹,又如此不可動搖。
這個世界上,能夠讓朱梓生出殺意的存在並不多。可一旦殺意生出,這位當今世上絕頂的到大宗師所表露的意志,便是魔族至高無上的存在,心中也生出了一絲的懼意。
這本不該出現在魔帝心中的情緒,卻真實地滲入他的軀體之中。
魔帝面前,那杆長槍未動,而長槍的主人卻變得不同。
萬機寂滅。
朱梓輕輕一動,那杆長槍便刺破了魔帝大吞雲手,便如刺破一張張紙一般,輕易得讓人感不可思議。
手臂洞穿,靈骨盡碎,魔帝一條手臂便這樣被朱梓廢掉了。
當朱梓拔出長槍,魔帝殘存的軀體向後退了十幾步,而後,他身旁出現了六道魔影。
魔音誦唸,靈火迸發。便在朱梓的目光之中,其中的一道魔影切下了自己一條胳膊,恭敬地捧著,獻給了魔帝,臉上十分虔誠。
而便在這魔影祭獻手臂的同時,魔帝身上那被朱梓毀壞的軀體奇蹟般的重新恢復了原樣。
“玄陰血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