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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部分

校尉。坐在雍州營私蓄取贓貨二百四十五萬,下廷尉,免官,削爵土。後為吳興太守,卒,追復爵邑,諡曰簡伯。邵臨終,遺命祭以菜果,葦蓆為轜車,諸子從焉。子敷、演、鏡,有名於世。

敷字景胤。生而母亡,年數歲,問知之,雖童蒙,便有感慕之色。至十歲許,求母遺物,而散施已盡,唯得一扇,乃緘錄之。每至感思,輒開笥流涕。見從母,悲鹹嗚咽。性整貴,風韻端雅,好玄言,善屬文。初,父邵使與南陽宗少文談《系》、《象》,往復數番,少文每欲屈,握麈尾嘆曰:“吾道東矣。”於是名價日重。武帝聞其美,召見奇之,曰:“真千里駒也。”以為世子中軍參軍,數見接引。累遷江夏王義恭撫軍記室參軍。義恭就文帝求一學義沙門,會敷赴假江陵,入辭,文帝令以後車載沙門往,謂曰:“道中可得言晤。”敷不奉詔,上甚不說。遷正員中書郎。敷小名查,父邵小名梨,文帝戲之曰:“查何如梨?”敷曰:“梨為百果之宗,查何可比。”

中書舍人狄當、周赳並管要務,以敷同省名家,欲詣之。赳曰:“彼恐不相容接,不如勿往。”當曰:“吾等並已員外郎矣,何憂不得共坐。”敷先設二床,去壁三四尺,二客就席,敷呼左右曰:“移我遠客!”赳等失色而去。其自標遇如此。善持音儀,盡詳緩之致,與人別,執手曰:“念相聞。”餘響久之不絕。張氏後進皆慕之,其源起自敷也。遷黃門侍郎、始興王浚後將軍司徒左長史。未拜,父在吳興亡,成服凡十餘日,方進水漿,葬畢,不進鹽菜,遂毀瘠成疾。伯父茂度每譬止之,敷益更感慟,絕而復續。茂度曰:“我比止汝,而乃益甚。”自是不復往,未期年而卒。孝武即位,旌其孝道,追贈侍中,改其所居為孝張裡。

敷弟柬,襲父封,位通直郎。柬有勇力,手格猛獸,元兇以為輔國將軍。孝武至新亭,柬出奔,墜淮死。子式嗣。

暢字少微,邵兄偉之子也。偉少有操行,為晉琅邪王國郎中令,從王至洛,還京都,武帝封藥酒一罌付偉,令密加鴆毒,受命於道,自飲而卒。

暢少與從兄敷、演、敬齊名,為後進之秀。起家為太守徐佩之主簿,佩之被誅,暢馳出奔赴,制服盡哀,時論美之。弟牧嘗為猘犬所傷,醫者雲食楎蟆可療,牧難之。暢含笑先嚐,牧因此乃食,由是遂愈。累遷太子中庶子。

孝武鎮彭城,暢為安北長史、沛郡太守。元嘉二十七年,魏主託跋燾南征,太尉江夏王義恭統諸軍出鎮彭城。虜眾近城數十里,彭城眾力雖多,而軍食不足,義恭欲棄彭城南歸,計議彌日不定。時歷城眾少食多,安北中兵參軍沈慶之議欲以車營為函箱陣,精兵為外翼,奉二王及妃媛直趨歷城,分城兵配護軍將軍蕭思話留守。太尉長史何勖不同,欲席捲奔鬱洲,自海道還都。二議未決,更叢集僚議之。暢曰:“若歷城、鬱洲可至,下官敢不高贊。今城內乏食,人無固心,但以關扃嚴密,不獲走耳。若一搖動,則潰然奔散,雖欲至所在,其可得乎!今食雖寡,名朝夕未至窘乏,豈可舍萬全之術,而即危亡之道。此計必行,下官請以頸血汙君馬跡!”孝武聞暢議,謂義恭曰:“張長史言,不可違也。”義恭乃止。

魏主既至,登城南亞父冢,於戲馬臺立氈屋。先是,隊主蒯應見執,其日晡時,遣送應至小市門,致意求甘蔗及酒。孝武遣送酒二器,甘蔗百挺。求駱駝。明日,魏主又自上戲馬臺,復遣使至小市門,求與孝武相見,遣送駱駝,並致雜物,使於南門受之。暢於城上與魏尚書李孝伯語,孝伯問:“君何姓?”答曰:“姓張。”孝伯曰:“張長史乎?”暢曰:“君何得見識?”孝伯曰:“君名聲遠聞,足使我知。”城內有具思者,嘗在魏,義恭使視,知是孝伯,乃開門餉物。魏主又求酒及甘橘,孝武又致螺杯雜物,南土所珍。魏主復令孝伯傳語曰:“魏主有詔借博具。”暢曰:“博具當為申致,有詔之言,正可施於彼國,何得施之於此?”孝伯曰:“以鄰國之臣耳。”孝伯又言:“太尉、鎮軍,久闕南信,殊當憂邑。若遣信,當為護送。”暢曰:“此中間道甚多,亦不須煩魏。”孝伯曰:“亦知有水路,似為白賊所斷。”暢曰:“君著白衣,故號白賊也。”孝伯笑曰:“今之白賊,亦不異黃巾、赤眉,但不在江南耳。”又求博具,俄送與。魏主又遣送氈及九種鹽並胡豉,雲:“此諸鹽,各有宜。白鹽是魏主所食;黑者療腹脹氣滿,刮取六銖,以酒服之;胡鹽療目痛。柔鹽不用食,療馬脊創;赤鹽、駁鹽、臭鹽、馬齒鹽四種,並不中食。胡豉亦中啖。”又求黃甘,並雲:“魏主致意太尉、安北,何不遣人來問,觀我儀貌,察我為人。”暢又宣旨答曰:“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