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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部分

。”高祖既不能厝意,又稟分有在。穆之乃曰:“便縱筆為大字,一字徑尺,無嫌。大既足有所包,且其勢亦美。”高祖從之,一紙不過六七字便滿。凡所薦達,不進不止,常雲:“我雖不及荀令君之舉善,然不舉不善。”穆之與硃齡石並便尺牘,常於高祖坐與齡石答書。自旦至日中,穆之得百函,齡石得八十函,而穆之應對無廢也。轉中軍太尉司馬。八年,加丹陽尹。

高祖西討劉毅,以諸葛長民監留府,總攝後事。高祖疑長民難獨任,留穆之以輔之。加建威將軍,置佐吏,配給實力。長民果有異謀,而猶豫不能發,乃屏人謂穆之曰:“悠悠之言,皆雲太尉與我不平,何以至此?”穆之曰:“公溯流遠伐,而以老母稚子委節下,若一毫不盡,豈容如此邪?”意乃小安。高祖還,長民伏誅。十年,進穆之前將軍,給前軍府年布萬匹,錢三百萬。十一年,高祖西伐司馬休之,中軍將軍道憐知留任,而事無大小,一決穆之。遷尚書右僕射,領選,將軍、尹如故。十二年,高祖北伐,留世子為中軍將軍,監太尉留府,轉穆之左僕射,領監軍、中軍二府軍司,將軍、尹、領選如故。甲仗五十人,入殿。入居東城。

穆之內總朝政,外供軍旅,決斷如流,事無擁滯。賓客輻輳,求訴百端,內外諮稟,盈階滿室,目覽辭訟,手答箋書,耳行聽受,口並酬應,不相參涉,皆悉贍舉。又數客暱賓,言談賞笑,引日亙時,未嘗倦苦。裁有閒暇,自手寫書,尋覽篇章,校定墳籍。性奢豪,食必方丈,旦輒為十人饌。穆之既好賓客,未嘗獨餐,每至食時,客止十人以還者,帳下依常下食,以此為常。嘗白高祖曰:“穆之家本貧賤,瞻生多闕。自叨忝以來,雖每存約損,而朝夕所須,微為過豐。自此以外,一毫不以負公。”十三年,疾篤,詔遣正直黃門郎問疾。十一月卒,時年五十八。

高祖在長安,聞問驚慟,哀惋者數日。本欲頓駕關中,經略趙、魏。穆之既卒,京邑任虛,乃馳還彭城,以司馬徐羨之代管留任,而朝廷大事常決穆之者,並悉北諮。穆之前軍府文武二萬人,以三千配羨之建威府,餘悉配世子中軍府。追贈穆之散騎常侍、衛將軍、開府儀同三司。

高祖又表天子曰:“臣聞崇賢旌善,王教所先;念功簡勞,義深追遠。故司勳秉策,在勤必書,德之休明,沒而彌著。故尚書左僕射、前將軍臣穆之,爰自布衣,協佐義始,內端謀猷,外勤庶政,密勿軍國,心力俱盡。及登庸朝右,尹司京畿,翼新王化,敷贊百揆。頃戎軍遠役,居中作捍,撫寄之勳,實洽朝野。方宣贊盛猷,緝隆聖世,志績示究,遠邇悼心。皇恩褒述,班同三事,榮哀兼備,寵靈已厚。臣伏思尋,自義熙草創,艱患未弭,外虞既殷,內難彌結,時屯世故,靡歲暫寧。豈臣以寡乏,負荷國重,實賴穆之匡翼之益。豈唯讜言嘉謀,益於民聽;若乃忠規遠畫,潛慮密謨,造膝詭辭,莫見其際。功隱於視聽,事隔於皇朝者,不可稱記。所以陳力一紀,克遂有成,出征入輔,幸不辱命,微夫人之左右,未有寧濟其事者矣。履謙居寡,守之彌固,每議及封賞,輒深自抑絕。所以勳高當年,而未沾茅社,撫事永傷,胡寧可昧。謂宜加贈正司,追甄土宇,俾大賚所及,永秩於善人,忠正之烈,不泯於身後。臣契闊屯泰,旋觀始終,金蘭之分,義深情密。是以獻其乃懷,布之朝聽。”於是重贈侍中、司徒,封南昌縣侯,食邑千五百戶。

高祖受禪,思佐命元勳,詔曰:“故侍中、司徒南昌侯劉穆之,深謀遠猷,肇基王跡,勳造大業,誠實匪躬。今理運惟新,蕃屏並肇,感事懷人,實深忄妻悼。可進南康郡公,邑三千戶。故左將軍、青州刺史王鎮惡,荊、郢之捷,克翦放命,北伐之勳,參跡方叔。念勤惟績,無忘厥心。可進龍陽縣侯,增邑千五百戶。”諡穆之曰文宣公。太祖元嘉九年,配食高祖廟庭;二十五年四月,車駕行幸江寧,經穆之墓,詔曰:“故侍中、司徒、南康文宣公穆之,秉德佐命,翼亮景業,謀猷經遠,元勳克茂,功銘鼎彝,義彰典策,故已嗣徽前哲,宣風后代者矣。近因遊踐,瞻其塋域,九原之想,情深悼嘆。可致祭墓所,以申永懷。”

穆之三子,長子慮之嗣,仕至員外散騎常侍卒。子邕嗣。先是,郡縣為封國者,內史、相併於國主稱臣,去任便止。至世祖孝建中,始革此制,為下官致敬。河東王歆之嘗為南康相,素輕邕。後歆之與邕俱豫元會,並坐。邕性嗜酒,謂歆之曰:“卿昔嘗見臣,今不能見勸一杯酒乎?”歆之因斅孫晧歌答之曰:“昔為汝作臣,今與汝比肩。既不勸汝酒,亦不願汝年。”邕所至嗜食瘡痂,以為味似鰒魚。嘗詣孟靈休,靈休先患灸瘡,瘡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