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十五個單于。藺苞、戴級派翻譯出塞,將左犁汙王欒提鹹,以及欒提鹹的兒子欒提登、欒提助等三人,誘騙到雲中塞下。他們到達後,就用威脅的手段,封欒提鹹為孝單于,欒提助為順單于,都給予厚重的賞賜,用朝廷驛車把欒提登、欒提助送到長安。王莽封藺苞為宣威公、任命為虎牙將軍,封戴級為揚威公、虎賁將軍。匈奴單于欒提知聽到上述訊息,勃然大怒,說:“先單于受過漢宣帝的恩惠,不能辜負。現在中國皇帝並不是宣帝子孫,恁什麼坐上寶座?”於是派左骨都侯、右伊秩訾王欒提呼盧訾、左賢王欒提樂,率軍進攻雲中郡益壽塞,大肆屠殺中國官吏和平民。從這以後,匈奴單于欒提知逐個地告訴左右部都尉、各沿邊親王,侵入中國邊塞進行攻掠,規模大時有一萬餘人,中等規模有數千人,規模小時則數百人。他們擊殺雁門太守、朔方太守,及這兩郡的都尉,擄掠官吏百姓、牲畜財產,不可勝數,沿邊一帶郡縣空虛衰敗。
是時諸將在邊,以大眾未集,未敢出擊匈奴。討穢將軍嚴尤諫曰:“臣聞匈奴為害,所從來久矣,未聞上世有必徵之者也。後世三家周、秦、漢徵之,然皆未有得上策者也。周得中策,漢得下策,秦無策焉。當週宣王時,獫狁內侵,至於涇陽;命將徵之,盡境而還。其視戎狄之侵,譬猶蚊虻,驅之而已,故天下稱明,是為中策。漢武帝選將練兵,約齎輕糧,深入遠戍,雖有克獲之功,胡輒報之。兵連禍結三十餘年,中國罷耗,匈奴亦創艾,而天下稱武,是為下策。秦始皇不忍小恥而輕民力,築長城之固,延袤萬里,轉輸之行,起於負海;疆境既完,中國內竭,以喪社稷,是為無策。今天下遭陽九之厄,比年饑饉,西北邊尤甚。發三十萬眾,具三百日糧,東援海、代,南取江、淮,然後乃備。計其道里,一年尚未集合,兵先至者聚居暴露,師老械弊,勢不可用,此一難也。邊既空虛,不能奉軍糧,內調郡國,不相及屬,此二難也。計一人三百日食,用十八斛,非牛力不能勝;牛又自當齎食,加二十斛,重矣;胡地沙滷,多乏水草,以往事揆之,軍出未滿百日,牛必物故且盡,餘糧尚多,人不能負,此三難也。胡地秋冬甚寒,春夏甚風,多齎釜、薪炭,重不可勝,食飲水,以歷四時,師有疾疫之憂,是故前世伐胡不過百日,非不欲久,勢力不能,此四難也。輜重自隨,則輕銳者少,不得疾行,虜徐遁逃,勢不能及。幸而逢虜,又累輜重;如遇險阻,銜尾相隨,虜要遮前後,危殆不測,此五難也。大用民力,功不可必立,臣伏憂之!今既發兵,宜縱先至者,令臣尤等 深入霆擊,且以創艾胡虜。”莽不聽尤言,轉兵谷如故,天下騷動。
這時,在北方邊塞的各位將軍因大軍集結沒有完成,不敢出擊匈奴。討崐將軍嚴尤上書建議說:“我聽說匈奴侵害中國,為時已久,漢有聽說上古之世有非征伐不可的事。後來,周、秦、漢三代王朝才用武力攻擊,然而所用的全不是上等策略。周朝用的是中策,漢朝用的是下策,秦朝則沒有策略。周宣王時代,獫狁部落侵擾中原,前鋒直抵涇陽,周朝命將領征伐,把他們逐出境外,即行班師。宣王看待外族的侵擾,猶如蚊子、蝨子,驅趕掉也就算了,所以天下稱頌英明,這是中等策略。漢武帝挑選將領,訓練軍隊,攜帶輕便的裝備和糧草,深入遙遠的敵人心臟地帶,雖然有克敵制勝和獲得戰利品的功勳,但匈奴反攻,以致兵連禍結三十餘年,中國疲憊虛耗,匈奴也受到創傷,從而天下人稱之為‘武帝’,這是下等策略。秦始皇忍不住小的恥辱,輕率地浪費民力,修築長城,堅固結實,長達萬里,運輸調動,從海濱開始,雖然保持疆界完整,但中國內部枯竭,因而喪失政權,應是沒有策略。而今,國家正遭受災荒,連年饑饉,西北邊陲,尤其嚴重。而朝廷卻動員大軍三十萬人,供給三百天口糧,東方搜刮到海濱、貸山,南方搜刮到長江、淮河,然後才齊備。計算道路,大軍一年都還不能集合。先到邊塞的軍隊聚居在露天,士氣已衰,武器已鈍,在氣勢上已不可以作戰,這是困難之一。邊塞既然已經空虛,無法供應糧秣,從內地各郡各封國徵集運送,又相互接續不上,這是困難之二。總計一個士兵三百天所用乾糧,就要十八斛,不用牛力運輸,是不能勝任的。而牛本身也要飼養,再加二十斛,負擔就更重了。匈奴境內,都是沙漠鹼地,大多缺乏水草,拿往事揣度,大軍出發不滿一百天,牛一定幾乎全部倒斃,剩下的糧秣還很多,士兵卻無法攜帶,這是困難之三。匈奴地區秋冬之季天氣苦寒,而春夏又有大風,軍隊要多帶炊具、木柴、炭火,重得幾乎搬運不動。吃乾糧飲水,經歷一年四季,軍隊裡會有發生疾病瘟疫的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