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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影射他才對。

夜間,野外的風颳在身上,突然就冷了起來。

驀嫣抖手抖腳地爬上馬車,卻見蕭胤仍在看書,對她視若無睹,似乎方才的糾葛只是存在於她的幻想中,並不曾真的經歷過一般。

依舊蜷縮在那個角落裡,她靠著車壁,閉上了眼,分明覺得很累,可是卻一直恍恍惚惚地,怎麼也睡不著。她正在閉目假寐培養睡意之時,突然敏感地感覺到馬車裡的燈光暗了很多,隨即悄悄眯縫著眼窺視,卻發現原本車壁上亮著的六盞油燈,如今,已只剩下離蕭胤最近的那盞油燈還亮著。蕭胤仍舊手不釋卷,一動也不動,全然不知他是幾時起身滅了掉了其餘的五盞燈的。

昏黃搖晃的燭火之下,他修長的身軀斜斜地倚著小几,面板似乎也被那微弱的光渡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顯得眉梢眼角更是俊逸。那雙黯沉的深瞳如今很恬然地膠著在手中的卷冊上,滿漾著迷離幽光,清淡而飄忽,他整個人看起來,有股沉穩安定的氣質,猶如是一塊泛著溫潤光澤的上好古玉,迷人卻也不炫目,含蓄卻不容忽視,無聲地散發著獨特的光彩。

常聽人說什麼“君子如玉”,可是,這一刻,驀嫣卻很是懷疑,眼前這個男子,根本就稱不上是個君子,卻不知為何,偏偏也能散發出玉一般的光澤。

她就這麼眯縫著眼,悄悄地看著他的面容,很久很久,直到自己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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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前一晚吹了夜風有些受涼,還是偷窺蕭胤偷窺得太久,總之,第二天一整天,驀嫣都覺得昏昏沉沉的,坐得太久便就頭昏腦脹,可躺著又氣短胸悶,只好可憐兮兮地躺一會兒又坐一會兒,坐一會兒又躺一會兒。

也不知蕭胤發什麼瘋,竟然莫名其妙地下令護送靈柩的隊伍全速趕路,連晌午的乾糧也命各人在車上或是馬上自行解決,不得隨意停下來。就這樣,傍晚時分,他們順利到達了雍州,宿於葉家在雍州說設立的商號別館中。

馬車停下之時,驀嫣這才突然想起,離開徽州之時,蕭胤似乎沒有沒有將她代步的輪椅帶走,那就意味著,她只能靠著自己的雙腿了。

待得蕭胤下了馬車之後,她也強撐著下去。許是在顛簸的馬車上呆得太久了,她的腳剛沾到地,便是難以控制地一軟,幸好及時扶住馬車,才沒有狼狽地摔倒。

蓮生跳下馬車時正好看見這一幕,立刻快步上前來,伸手便要攙扶她:“主人,還是讓我扶你進去吧。”他的表情很漠然,言語裡也不見一絲情緒起伏,似乎真的是隻把這一切當成不得不完成的任務。

可是,驀嫣揮開了他的手。

“你能扶我一輩子麼?”她低垂著頭,不是沒有看見在一旁等待的蕭胤和向晚楓。向晚楓蹙著眉,似乎是有些不耐,而蕭胤則面目平靜,一派淡定從容的樣子,黑黝的眸子平眺別處,蓄意漠視她的存在。

那一刻,她只覺得他們的目光都很刺人,令她很難堪。

“我總得要學著自己去走才行。”她沒有看向蓮生,只是低低地說了一句,便接著咬著牙,硬逼著那多年來不曾做過劇烈運動的雙腿,一步一步地往外跨出去。

到底是晃盪不穩的,一腳踩下去,她甚至不太能感覺到腳底是否真的踩到了地面,一個不慎,眼看便要跌倒在地——

一雙有力的手臂在最後的關頭攬住了她的腰,解救她擺脫了即將來臨的更難堪的窘境。

果不其然,正是蕭胤。

“陛下身子矜貴,怎麼能紆尊降貴來攙扶臣妹?”驀嫣垂下眼,不再看他,只是在他懷裡輕輕掙扎,用只有他們彼此能聽見的聲音說話:“這實在是與禮不合。”

聽著她負氣意味如此重的言語,蕭胤那雙深瞳洶湧的明滅了一下。“驀驀,你是不是非要和我鬧彆扭不可?”輕柔如風的呢喃,拂掠耳畔,可是,卻似乎飽含著無法忽視的怒氣。說完,他沒有理會旁人驚詫的目光,將她打橫抱起,直往商號別院的內院而去。

心裡明明對他此刻的體貼舉動激盪不已,明明恨不得眼前這條路可以長得一輩子也走不完,明明就是想用這種任性的倔強逼他無法忽視他,可是,此時此刻,她卻仍舊強抑著心底的顫抖,不住地輕輕掙扎:“你放我下來吧,你——”她開了口,想裝作漠然,卻怎麼也沒辦法偽裝得足夠像,最終,眼眸中帶著為難,她遲疑了好一會兒,只能低低地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