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的研墨,也是詫異。朝門外道了一聲,“邵棠你先下去。”打發了人,然後走到桌子前,“你要寫東西?畫東西?”
“嗯。”慕容沅不疾不徐的研墨,並不動筆。
“還在生氣?”端木雍容睡了一夜,清醒多了,方才要不是被軍情絆住,早就過來了。這會兒看著那張瑩玉一般的嬌小臉龐,長眉鳳目、面容恬靜,幾乎要懷疑昨天是不是一場夢,當然也說不好是美夢,還是噩夢。
那溫香軟玉的感覺還在淡淡縈繞,讓自己眷戀,恨不得再次將她抱進懷裡,繼續憐香惜玉一番。可那冰涼的眼淚,又像冰針一樣刺人,讓自己有一種深深的挫敗感,心情真是複雜難言。
慕容沅一直不說話。
端木雍容並不是健談的人,嘗試找了幾個話題,她都沒有回應,而眼下剛剛打下朔州,就算暫時駐紮沒有大的戰事,也有很多事情要安排佈置,不能像在帝都那樣一直陪著她了。片刻後,只能起身告辭,“有什麼事,等我空了再說。”
慕容沅“嗯”了一聲,沒去看他。
端木雍容捧著黑鐵頭盔出去,一步一步,沉穩而有力,身上的盔甲發出輕輕的“咯吱”響聲,他的背影高大寬闊宛若山峰一般,漸漸走遠了。
慕容沅靜靜看了一眼,收回視線,低頭開始畫自己的東西。
再往後,十幾天的日子都是一樣的。
慕容沅每天窩在帳篷裡不言不語,畫她的東西,不理人,也不讓看,端木雍容依舊每天過來看她,匆匆來,匆匆去,兩人幾乎沒有什麼交流。西征大軍一路前行,前線的戰況越來越激烈,經常在軍營裡,都能聽到隱隱的炮火轟鳴和殺喊聲,戰事已經到了如火如荼的階段,每天都有成批的傷員被抬回來。
邵棠每天守在門口不得離開,不免神色焦急,坐臥不安。
這一天,慕容沅終於畫完了她要畫的東西,捲起來打了兩個羊皮卷兒,一個捆在自己的腰間,另外一個掛在床頭,與邵棠說道:“這個東西,回頭你交給大將軍。”
邵棠不明白,疑惑問了一句,“你直接給他不就好了?”
慕容沅笑了笑,沒解釋為什麼,“你記著就行了。”今兒穿了一身軍營裝束,梳了小子頭,顯得十分精神利落,挽了挽袖子,“最近傷員挺多的,我去幫忙。”
眼下軍醫們忙都忙不過來,那些要死的人,等著活命,是不會有精神顧及大進軍端木雍容,而拒絕自己治傷的。不是自己閒不住,而是不這樣就沒有機會四處亂走,就不能離開他的控制範圍,只能這樣了。
自己最大的仇人是親哥哥,想殺他、殺不了,想報仇、報不得,可是父親的慘叫又在耳邊日夜縈繞,一輩子不得安寧。而自己最恩重如山的恩人端木雍容,他想要一個溫順聽話的小妻子,凡事以他的意志為前提,沒有秘密,沒有煩惱,絕對服從與他,這樣的回報自己也給不了——
如此混亂無望的人生。
既然報不了仇,那就……,報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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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雍容從戰場上下來,聽說慕容沅又去給人治傷,沒多說什麼,只道:“我知道了。”眼下戰事繁忙,暫時沒有時間談情說愛,只能先把她放在一旁,交待聶鳳翔,“你去告訴邵棠,小羽想做什麼都行,但是必須跟著,不能讓小羽離開她的視線。”
比起戰火焚天,那點小兒女的情*事只能暫時押後。
次日又是和西羌軍隊激烈交戰,戰事如火如荼,端木雍容親自披甲上了陣,宇文極也是戎裝在身,手握利劍,全副武裝騎上了高大的戰馬。這種時候,大將必須出來鼓舞士氣,就算不直接衝到最前線去拼命,也不能一直窩在帳篷裡。
端木雍容扭頭看了看,宇文極黑鐵精甲、頭盔、長槍,加上這些天曬黑了幾分,東羌大皇子少了幾分皇室矜貴,多了幾分軍營將領的爽朗英姿。東羌皇室素以俊男美女而出名,而他的俊美更是皇子裡的佼佼者,又是十六、七歲的年紀,和她正相當,小姑娘難免會有一些動心,等等……,自己這是在胡思亂想什麼?!趕緊打住了念頭。
戰場上,可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分神。
“大將軍。”宇文極身為副將,在軍營裡只按軍銜來稱呼對方,“今日巢州之戰不比先前的朔州,對方裝備精良、城池堅固,我們只怕會有一番艱苦的血戰!”
“那是自然。”端木雍容身經百戰、久經沙場,更苦更難的惡仗也見過,雖然心情沉重,但也不會有絲毫的畏懼!將之前那一抹浮躁心緒壓下,用平常心面對宇文極,畢竟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