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徹夜的沉默。
天將亮時,祁峰長嘆一聲,走向枯坐窗前的祁暮,攬過她,低聲道:“你,還是去睡吧,我可以睡地上。”祁暮心中實有千言萬語,卻是一字也說不出來。她並未動,只說:“還是你睡床上吧,你身子也不好。”祁峰卻抱起她直接放上床:“女人是受不得涼的,你之前又小產過。我現在服了雲寶,應是不礙了。”祁暮淚意又起,心中直恨自己的軟弱。祁峰的手還未抽離,就被她拉住了袖子:“峰哥,一起吧。”祁峰點頭:“也好,我只想抱你一會兒。”
到底還是輾轉難眠的,祁暮就睜著眼,看著窗外的天色一點點的明亮起來,朝霞映入窗欞,房內霎時燦爛起來,隔壁傳來走動的聲音和傢俱輕微的碰撞,別的人都起床了呢。背後的祁峰擁著自己,氣息是綿長的,但祁暮知道他跟自己一樣不能入眠。
她狠了狠心咬唇忽地翻身轉向了他,果不所料,他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她。兩人忽的同時開口道:“我想……”又同時住了嘴。祁峰道:“暮兒,你先說吧。”
她垂下眼,只怕看他一眼便會失去說這番話的勇氣。她開了口,語氣又急又快:“我想我不能跟你回上京了。對不起,我犯了不可饒恕之錯,我也沒臉再請求你的原諒。你不用問我發生了什麼,我不想說。你服了雲寶,應是沒關係了。我已叫人打聽釋蘭所在了,找著了,賀蘭大哥會送來。往後,往後,王府裡總不缺照顧你的人,我也不擔心你了。謝謝你來找我,此生總是我負你,若有來生,我再報答吧。今日,今日……便算作是最後的告別吧。”最後一句,語已哽咽。
祁峰的心一路沉了下去,他一把攫住她的雙肩,直掐得她骨頭痛,她竟然還有心苦笑:她自詡天生神力,卻依然是敵不過一個男人的力氣。他的氣息灼痛了她,即便是垂了眼,她也能感覺他的眼逼視著她,對她有著無形的壓力。一夜未眠,他的聲音也有些啞了,卻沉沉地說:“你想要離開我?暮兒,你敢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遍嗎?”她還真的不敢。
看著她的表情,他忽然覺得放鬆了下來。便又道:“你說完了,該我了。我現在只想問你一句話,你還愛我嗎?”
怎麼會不愛,她毫不猶豫地點了頭。
“那你還是怪我不夠愛你,所以要折磨我嗎?”她只剩搖頭。
他的臉上忽然便顯出那個曾令她心醉的酒窩來:“那麼,我告訴你我想了一晚上的事。我也不想再問你發生了什麼,你現在既是好好的,沒有被誰拐跑,我便覺得什麼也沒有發生,你沒有對不起我。我現在問你,你肯再陪我回上京呆一陣子嗎?最多半年,我便帶你回端州,或者,咱們先去南郡看你爹孃?”
她真的有些不可置信了,訥訥地張嘴道:“可是,可是……”可是你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伸手堵住了她的唇:“沒有可是了,除非你另有所愛,一定想要離開我,那我……如果那樣你能得到幸福的話,我成全你。”
她已嗚咽不能成言,只是拼命搖頭。
他看看她已腫得象核桃的眼,輕輕地覆唇上去,安慰地說道:“睡吧睡吧,醒了便都過去了。”
祁暮果然在他懷裡睡去,在他身邊,總讓她心安。
祁峰卻沒睡。不用費力,他也猜得出祁暮發生了什麼,那個人必然是叢顥崐。第二次的刺激竟沒有他想象中的強烈。倒教他忽然想起去年與叢顥崐談判後喝的那場酒來,那時是叢顥崐請他喝的玲瓏九釀,到最後,他自己卻有些不勝酒力,指著祁峰道:“祁峰,你把她藏哪兒了?別以為我找不到她,等我找到了她,便再不放手。可惜,竟是你!偏生又是奪妻之恨,奪妻之恨!”他理解叢顥崐所說的每一個字,捏了酒杯道:“我們倆若是互換,我也與你現在一樣。”如今,他動了暮兒,算是取回他應有的麼?他咬牙暗道:“叢顥崐,若有下次必不放過你!”
跟暮兒說出了心裡話,他倒真的覺得釋懷了。心一鬆,摟著熟睡的暮兒睡去。
半個月後,祁峰帶著祁暮回到了懷義王府,所有的人都鬆了一口氣。祁暮回府後沒有看到那兩個歌伎,有些奇怪。祁峰輕描淡寫道:“北狄與丘絨交好,需要送一批美人至丘絨王庭,我們沒有新徵集,就從王公大臣家中抽調了。我,自是要帶頭的。”
又過了二個月,一日,幹龍來報,說雲陽有客要見王妃。上次在邊境做貿易的辛梃曾託口信來說要來上京看看,祁暮以為是家中來人,欣喜地迎了出去。卻看到廳裡站著一個灰衣人,再仔細一瞧,竟是莫奇。是叢顥崐有事麼?她張口叫了一聲“莫大哥。”莫奇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