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的時候,幾乎驚呆了。
她從來沒有見到這麼美的人,真個是“皎若太陽昇朝霞”,“灼若芙蕖出淥波”,她曾以為“其素若何,春梅綻雪。其豔若何,霞映澄塘。其文若何,龍游曲沼。其神若何,月射寒江。”這樣的美人只是書中的傳說,而今看來,眼前的美人嫣然一笑,是否“惑陽城,迷下蔡”倒不知,但迷惑了祁暮倒是真的。
那美人見祁暮那樣,笑出了聲,聲音不甚清脆,卻也頗悅耳。祁暮回過神來,耳朵有些燒:看個美女也能看成這樣。
那美人眯著桃花眼上下打量著祁暮:“長得……還湊和。不過你會什麼?彈琴?”
祁暮搖頭:“不會。”
“嗯,身材纖細,會舞麼?”
祁暮又搖頭:“不會。”
美人略有些不耐煩了:“那詩詞歌賦?”
“不會。”
“那你會什麼?我那招子上可說的是要有一技傍身的。”
“我會看家護院。”
美人以手扶額:“難道我看錯了?你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
祁暮回道:“你這兒不是還招護院八名麼。我是來應徵護院的。”
美人站起身來,繞著祁暮看了一圈,掐了金絲的猩紅廣袖輕拂過祁暮鵝黃的衫裙,她忽然嘖嘖出聲:“你確信你要當護院?護院只得五錢銀子一月,做樂伎卻有八錢銀子。況且你底子不錯,稍加調理應該也很上得檯面。”
祁暮道:“可是你所說的那些我都不會,我會武,我只想做護院。”
美人又道:“你莫不是以為樂伎就是賣身或是樂伎下賤吧?我這裡招來的姑娘,都是自由之身,籤的契也是一年一簽。樂伎是賣藝不賣身的,當然她們要是自己願意,我們也不會制止。我手下賣藝不賣身的姑娘在那些青年才俊眼中身份地位也不低下,有大把的人願意娶了回去,以後也是條好的出路。姑娘你不再考慮一下?”
祁暮搖頭:“我覺得我學不會。還是做護院比較好。”
美人伸出一隻素白的纖手輕撫下巴:“我招護院,可是想招男的。”
祁暮倔強道:“可是你那招子上沒說只招男的。我可以比試。”
美人點頭:“好,這可是你說的。”轉頭問一管事道:“外邊報護院的有多少人,將他們叫進後院來兩兩對試。”
進了後院的男子總有三四十名,管事將祁暮叫過去,與他們一起分組。與祁暮一組的是個壯碩的男子,看到與祁暮比試時,有些惱怒,叫道:“管事,這是一個小姑娘!”管事還沒作答,祁暮已出聲:“你不必手下留情。”眾人都看著他們,他們倒是成了第一對比試的。
那些男子多少還是抱著一些看笑話的心態在看的,有些憐香惜玉些的便小聲道:“也不知管事如何排的,居然這樣的配對。”但是當他們看到只三招,祁暮便踢飛了那壯男時,一聲驚歎後便鴉雀無聲了。壯男翻身起來有些驚訝又有些羞愧地看著祁暮,祁暮卻是看著管事。管事朝屋內的門簾裡望了一眼,宣佈道:“這位姑娘,可以進入第二輪了。”
應聘男子中也有不少是頗有些功夫的,祁暮在邊上靜靜地看著,評估著自己若對上了有幾分把握。她後來又參加了兩輪比試,皆在十招內取勝。在場男子看她的眼神已全變了,說話也恭謹了許多。管事朝祁暮招手道:“老闆讓你進去。”
這回,這美人直接遞了一張紙過來說:“我這裡的姑娘倒需要有個女護院。你看你是籤一年呢,還是籤半年?”
祁暮取了紙在手,問道:“這護院可能在酉時下工,我還有家人需要照料。”
美人“哧”地一笑:“真沒見過你這樣的,還要提要求。我這兒是這樣的,護院是輪班的,你要是輪到了晚班,就必須呆在錦心樓直到換班。若是早班,當然可以早走,那可能還不到酉時。不過你那麼有孝心,我自是可以考慮一下你的要求。”
祁暮低聲道:“不是長輩,都是子侄。”
美人點頭:“年紀小小要養家啊。你要能做好交待的事,我會要管事在排班時注意一下的。你把這張紙簽了吧。對了,還沒問你叫什麼呢?”
祁暮不想再提“祁”這個姓,便道:“叫我商暮吧,我先簽半年可好?”
美人無奈:“也罷,誰叫我喜歡你呢,隨你吧。”
祁暮心花怒放地謝過她,又道別。臨出門時,聽到美人在後面說:“記住,我姓談。”
錦心樓在別處修樓,卻在慈雲巷的這座宅子裡訓練姑娘。這次總共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