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曾於近日碰到些邪事?”
心中一驚,鳳晟音暗自讚歎眼前這位夕遠大師,可於面色上顯出鎮定淡笑:“大師說笑了,我們前幾日倒是碰到些匪賊,中了迷香,幸得七少相救,哪裡來的些陰邪之事?”
夕遠大師搖頭道:“姑娘莫要與老衲言語玩笑,若是姑娘不想說,老衲不強求,只是,二位陰毒入心脈,中毒已久深,恐怕。。。。。。”
鳳晟音垂眸一笑,輕聲道:“大師想說時日無多麼,我倒不這麼認為,所謂宿命既定,不違反,不強求,是福是禍,誰又能料的清呢,或許,離開此世自有一方廣闊天地,世外桃源,細想來也是一番賞心樂事。”
眼中一亮,心下暗自驚歎,不想這女娃竟如此通透,夕遠大師笑道:“難為姑娘年紀輕輕便能看透生死輪迴。”
其實,那還不是因為彼岸在溟間,他讓自己活著去找紅琮珠,當然就要負起保障自己的性命安全的責任。鳳晟音不好意思的一笑,只道:“大師過獎了。”
顧璋川深望著鳳晟音,一絲凝重自心底緩生,陰毒入心四個字在她的談笑風生中讓人淡忘,也讓人心疼,這如桎梏般的病壓抑了自己二十幾年,恨過上天不公,竟不讓自己多活,怨過世間不平,竟無藥石可根除,自幼時得知大限之日,這年月時辰便不再如尋常百姓一般順時而慶了,每每年關,每每賀歲,顧府皆一片死寂,上至叔父、下至俾奴,甚至連同府中蒼松林木亦衰敗,如同葉之凋零,鳥之哀鳴,湖之封凍,人之將死。
夕遠大師忽抬手臂,自袖中取出一顆藥瓶,遞送到鳳晟音手上,“雖說天命難違,宿命既定,但老僧不能見死不救,這瓶中有一顆藥丸,雖不能解了姑娘體內之毒,卻也能消退大半。”
接下藥瓶,鳳晟音開啟一看,疑聲道:“只有一顆?”
作者有話要說: 後續皆稱女主為鳳晟音
☆、第十六章 少典之局(上)
“是,這粒藥是老僧的師傅夕寧方丈傳給貧僧的,據說,一代傳一代,算算年頭也傳了近千年了。”
鳳晟音心下詫異,這寺院裡的和尚不都是按照輩分排名的嗎,怎的夕遠大師的師傅叫夕寧,“你的師傅為何也是夕字輩?”
夕遠大師只覺這女娃真實坦誠,不似中原女子那般溫婉嬌弱,恰有一股爽朗蘊在談吐間,此時此刻她竟不關心一顆藥丸如何解救兩人性命,反而問起輩分,不禁暗暗輕嘆,笑道:“夕艾大師原法號淨然,自他開創了這夕艾寺後,便更名夕艾,並立了一道規矩,凡本寺子弟皆以夕字為輩,不分輩位高低,一律平視以待。”
鳳晟音贊笑道:“這方法好,不論先來後到,只憑佛法、悟性高低論人之德行,即便是年長的前輩若非賢能也要將位置讓與那些賢德之人。”
夕遠大師微躬身行禮,笑道:“阿彌陀佛,姑娘所言極是,人本無高低貴賤之分,佛祖面前眾生皆平等。”
鳳晟音眼含笑意的打量手中青色細碎緞紋藥瓶,取下瓶塞放置鼻前聞了聞,而後曼然轉身,衝著霧十莞爾笑道:“吃了它。”
霧十起先一直默默打量著屋裡站立的三個男人,小心謹慎的分析他們的每一個眼神交流,大廳的佈置格局,門外靜候的侍衛,右手紋絲不動緊握腰間的佩劍,神色凜然,卻不曾想她竟於笑談之間將那傳承幾百年的藥丸轉身送給自己。
霧十當場愣怔住了,這藥丸雖不能救命也可去些毒穢之物,性命攸關之時人都是自私的,沙場之役,血腥之戰,自己連著十天九夜滴水不沾浴血奮戰,只為能更好的生存下去,在那個時候,說話亦是在浪費力氣,於是他養成了少說話只行事的習慣,活著的信念支撐著他度過了最慘烈的時期,他告訴自己,若是有一天有人肯為了他不惜犧牲性命,他便追隨一生,至死不渝!
霧十極快的收斂面上異色,靜靜望著她手中舉著的藥瓶,那纖巧雪玉的手竟是如此蒼白孱弱,緩緩抬眸,望向那雙輕舞飛揚的笑顏,霧十心中登時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愫。性命,難道她如此的不在乎?
手指微動,自那隱有薄汗輕覆的劍柄之上無聲拿下,慢慢攤開掌心,接住了她遞過來的那帶著溫暖潤感的藥瓶,未曾抬眸,幽幽問道:“為什麼?”
鳳晟音清笑道:“你中毒尚淺,這藥丸或許可救你一命,我毒已入心,便是吃了也無法完好,不如給你。”她那般俏笑,透著輕鬆和愉悅,恍若那不是傳承百年的解藥,只是一粒可有可無的果子。
牙關略一用力,苦澀滋味隨上下齒的磨合反覆而蔓延滿溢,自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