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凝神靜思。
“你不是彼岸。”直到這一刻鳳晟音才恍然,溟獸為何會有訝異的眼神,它剛才不是在添亂,而是在示警。
“你是少典。”
那紅衣緩緩回身,一點一點將他的面容暴露在月色中,絕情狠辣的眉眼,透著自信。
“不錯。”
少典聲音淡然,可那雙眼睛中的寒厲直攝人心魄。
“就憑你一個人,就想抓我?”
少典眼中閃過一絲凌光:“你錯了,我不是想抓你,而是殺你。”
心頭微微一顫,鳳晟音故作鎮定:“哼,就憑你?”
淡淡一笑:“還有文莊。”
“。。。。。。”
“怎麼?怕了?”少典冷冷一笑:“殺你不過是將你送回原來的地方。”
“這絕對不是顧璋川的主意。”顧璋川放著上次那麼好的機會不殺她和鳳陌南,再單獨誘她出來殺她,這一點都不合乎情理。
眉峰一挑,少典避重就輕:“是不是已經不重要了,只有先殺你了,我才能順利抓到鳳陌南,若是你乖乖束手就擒,我定叫你這身皮囊死的不那麼難看。”說完,少典朝樹林深處走出,走出幾步遠時揚聲道:“文莊。”
與此同時,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呼嘯而至砸在鳳晟音的後腦上,眼前一黑,她栽倒在地上。
溟獸跑跳回鳳晟音的房間後蹲坐在窗邊,眼珠子提溜提溜轉了轉,滋溜一聲再次竄了出去。
滄海橫流,驚濤駭浪,原本輕輕絮語的海風霎時間變幻莫測,時而洶湧咆哮時而退卻沉寂,腳底冰涼,溼氣濃重,頓覺渾身粘膩。
鳳晟音不知昏了多久,待她緩緩睜開眼睛時,一片墨黑的海,一望無際的出現在她眼前。
想要動,卻發現手被反綁,身子自脖子以下全被漁網緊緊纏在一樁木頭上,動彈不得。
低頭看去,腳上好像被拷上鐵鎖,鐵鎖牽著一條鐵鏈,鐵鏈的另一頭是一塊巨石。
“呵呵。”鳳晟音無奈的笑了,看樣子,少典真是怕她死不了。
在水中溟獸的火就失了效用,用鐵鏈也是防止溟獸的獠牙,這一次,她是非死不可了。
鳳陌南不會來救她,因為她親口告訴燕九她去尋彼岸。
顧璋川也不會來救她,因為這件事完全是少典一人策劃的,除非文莊跑去通知顧璋川。
可,這可能嗎?鳳晟音搖頭失笑。
還有,樓信彥。
他也不會來救她。
因為他和少典不合,少典絕不會把此時宣揚給樓信彥。
依照現在這個漲潮的速度,不出半個時辰,小命休矣。
“救我的,只有你了,彼岸。”
燭光映照,於那暗夜中投下一片灰濛的金黃,一張素白的宣紙,有人執筆揮墨,寥寥幾筆盡顯遠處千山暮雪,近處盤根錯節滄桑蔽天的老樹下,一個披著狐裘的女子恬靜的立在懸崖邊,目色沉靜寧和,似有山風吹過,衣袂翻飛,飄然如仙,是這山水襯了她,亦或者她點亮了整幅畫卷,畫者停下筆,細細描繪那女子的容顏,只覺人入了畫,溫和從容,歲月靜好。
他彷彿可以透過畫看到那時的她,偶爾調皮任性卻常常悲天憫人,一心想要助人又不計較得失,一旦堅定了信念倔強的任誰都無法改變。
他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他也不想做出唐突佳人的事,他就那樣默默的站在一旁,痴痴的看著她,那時他的身份還是霧十,那時他還沒有將她送至京城,那時他每日每夜都跟隨在她的身邊,守護著她。
一抬手,他將畫掀起,另鋪一張宣紙,停了片刻,筆酣墨飽,於那紙上龍騰鳳遊。
落月滿屋樑,雜草叢生,北面一尊佛像,面色慈祥,草垛之上沉睡著一女子,容顏清秀,而那價值萬金的金色狐裘就被她隨意的蓋在身上。。。。。。
再抬手將畫掀開,再鋪一張宣紙,一女子站在客棧門口處,唇角微抿,目含怒意,正冷潺潺的盯著自己,門外是五具被他殺死的屍身。。。。。。
他還記得她最後對他說的那句話:“他們罪不至死。”
再抬手,另鋪一張宣紙,醉鄉樓中,牆角處,一女子自一男子身側探出頭來,面若桃花,笑意連連,水漾眼眸映出別樣的韻味。
筆滯在紙上半寸處,他垂眸深鎖在那雙剪剪黑瞳中,亂紅繽紛不及眼前這一朵嬌媚,耳邊登時響起她的聲音:“相信我,我自有保命的法子。”
再掀一紙,剛要落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