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箭射了出來,有人開始死了。羅爾下令後撤,他帶領一些士兵擋在我們身後。許多精靈也死了。羅爾殺了很多精靈,他受了許多傷,滿身都是血……“
“我很擔心,站在不遠處等他。他讓我快點走。可是……可是我不能這樣,我必須看著他脫離危險。他……他很生氣。忽然,他向我衝過來,把我撲倒在地上,再站起來的時候,我看見他的右臂上露出了一枚箭頭。”
“他向我大吼,我很害怕,我……我開始跑。已經保護威蘭斯特先生遠離戰場計程車兵們趕了回來。在他們把羅爾拖回到安全的地點時,他就成了……成了……成了這個樣子。我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我們把身邊所有的藥物都給他用上了,可是沒有用。我們當時只想儘快趕回來,只有回到這裡他才有救。“
“還有許多士兵死在了趕回這裡的路上。羅爾曾經醒過來一次,他看見我沒事,就很高興。他說他完成了任務,沒有辜負弗萊德囑託,更重要的是……更重要的是……“說到這裡,依芙利娜紅著臉低下了頭,用非常小的聲音說:
“更重要的是,他保護了我……”
“那些精靈真的是這麼幹的?”紅焰問。他的語調很平靜,平靜得不正常,讓我想到了當年在彗星海上暴風雨之前那抑鬱的讓人崩潰的平靜。
依芙利娜沒有發覺任何的不妥,她點了點頭。
“那個……那個女精靈,真的幹得出那麼惡劣的事情來?”紅焰的語氣依然沒有什麼變化,但他的聲調明顯提高了。
依芙利娜又一次地點了點頭。
“好……好……很好,精靈的尊嚴原來是這樣保護的,精靈原來是如此高貴的種族。哈哈哈……”猛然間,紅焰站起身來,癲狂地長笑起來。他的聲音因為複雜的心情而顫抖,獨眼中帶著憤怒的光芒。忽然,他站起身來,猛地摘下他的頭盔,露出他精靈族特有的尖細耳朵,低下頭大聲對依芙利娜叫道:“告訴我,你說的不是真的,他們不會這樣做,你說的是假話,告訴我!”
他臉上的肌肉緊縮成一團,看起來可怕極了。依芙利娜被這出乎意料地驚嚇嚇得哆嗦了一下。她看著紅焰的耳朵,臉上的表情漸漸由恐懼、悲切、憤怒變成了鄙夷和不屑。
“羅爾就在裡面,他就在裡面。”她指著木屋,面帶淚痕地大聲回答,絲毫也不畏懼面前這個腰攜雙刀體格健壯的精靈武士,“你為什麼不問問他,問問你的朋友,問問他身上的傷痕?或許,或許你很高貴,從來也沒把這些卑微的人類當成你的朋友。你計程車兵就在那裡,你為什麼不去問問他們發生了什麼,他們經歷了所有經過,他們中有的人就死在那裡,你為什麼不去問問他們的屍體?”
依芙利娜的話就像是一隻風箱,抽乾了紅焰全身的力量。他頹然地坐在地上,用右手捂住自己的雙眼,彷彿如此就不會再看見那些他所不願見的真相。淚水從他的指縫間湧出,就像是一條悲傷的泉水。
“天吶……”紅焰絕望地小聲說,“他們怎麼能這麼幹,他們怎麼能又這麼幹了。我應該想到的,我早該猜到的……”
聽到他的聲音,我隱約覺察到了什麼:他為什麼要說“又”呢?
忽然,他猛地站起身來,用艱澀深奧的精靈語大聲呼號起來。雖然我少許懂得一些精靈的語言,但他說的我一句也聽不動。他的聲音像風一樣在叢林中穿梭,帶著濃得難以化解的憂傷和悔恨。
他向馬廄跑去,越跑越快。我猜到了他想幹什麼,跟在他後面跑了過去。在馬廄中,他找到了自己的坐騎——那頭跟隨了他多年的神駿不凡騾子,解開了它的韁繩。在他牽著坐騎走出馬廄時,我攔住了他。
“走開,這是精靈的事。”他目露兇光,恨恨地對我說。
“絕不,這是朋友的事。”我昂著頭,堅決地回答。
“我不能看著羅爾變成那個樣子什麼也不做!”他大聲呵斥。
“起碼……”我放低了聲調,按住他牽著韁繩的手,輕輕地、柔和地對他說,“……你應該先知道羅爾究竟怎麼樣了……”
紅焰呆住了,站在那裡,一句話也不說。我從他的手中取過韁繩,把他的坐騎重新栓回槽上,又回到他身邊。他似乎沒有察覺到這一切,直到我重新走到他面前,他依然是那樣面無表情,兩眼空洞地望著前方。
“傑夫……”他忽然抱住我的肩膀,失聲痛哭起來。這是我第一次看見豪勇的遊俠如此軟弱,他的淚水滴落在我的肩膀,溼潤了我的衣衫。勇者的眼淚總是最難平復的,我什麼都不能做,只能這樣靜靜地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