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徵兆的,我心懷激盪,揮舞著長劍,站在陣地前排,大聲呼喊道:“留下敵人的屍體,只有亡靈能夠透過!”
這本是雷利在戰鬥時最鼓舞人心的一句口號,不知是什麼力量驅使著我,讓我這樣忘情地高呼。這句話收到了我希望的效果,不,應該說比我希望的還要好:對於那些曾經在雷利身邊戰鬥過計程車兵和軍官來說,這句話標誌著一道牢不可破的防線和一個堅不可摧的戰士。即便是那些從未見過雷利的新兵,也都受到了這口號的感染,變得鎮靜和勇敢起來。在這一句話面前,任何敵人都不能夠用“強大”來形容,任何攻擊都不能夠用“犀利”來表述。無數英勇的戰士在這一句話面前失去了生命,用自己的死亡見證了一個勇士的榮譽。
又一波敵人衝了上來,他們已經看見了勝利的希望。這條防線已經處在崩潰的邊緣,那群士兵已經在接連不斷超負荷的戰鬥中疲憊不堪。
他們不知道,他們要面對的已經不是我們的防線,不是我傑夫裡茨基德的防線,不是弗萊德古德里安的防線。這條防線屬於一個叫做雷利的軍人,那是他們永遠無法戰勝的勇士。
空氣中,我顫抖的聲音不住迴盪,帶著我深深的懷念。
“留下敵人的屍體!”
踐踏著乾枯的草葉,我們的敵人已經步步逼近。
“只有亡靈……能夠透過!”
他們還在邁進,並不是邁向勝利,而是在邁向死亡。這句誓言彷彿帶著某種觸及靈魂的魔力,讓人堅定,讓人有力量。
“這是雷利中校的防線!”
雷利,對於不相干的人來說,這個名字沒有任何意義;但在此時此地,這個名字意味著許多。
“他永遠與我們同在!”
殺聲響起,我彷彿看見雷利自信驕傲的笑容。
你看見了麼?我的朋友,你看見了麼?這是屬於你的防線,這是屬於你的榮耀。請原諒我的無能,只能用這種方法紀念你。這是我這個卑微渺小的軍人能夠作到的唯一的事情:將一場並不華麗的勝利銘刻在你的名字上,為你本已輝煌燦爛的姓名增添一絲微不足道的光輝。
或許,你已經在嗤笑我的笨拙了。若是你在這裡,肯定能夠將防禦陣型安排得完美無暇。無論面對什麼樣的敵手,你的防衛總是那麼出色,根本不需要別人來操心。而我現在,還必須藉助你的力量,才能構築起眼前這條拙劣醜陋的防線。
若我能夠選擇,我寧願站在這裡指揮這場戰鬥的那個人是你。我寧願你嗤笑我,譏諷我,以你銳利的目光和精確的判斷來彰顯我的愚蠢。我不在乎,真的,我只希望在戰鬥結束之後能用我的雙手牢牢抱住你的肩頭,用一個熱情的擁抱和一杯充滿泡沫的麥酒表達我對你的欽佩和祝福。
我願以一切代價去換取這樣的一次機會,讓我能抓住你的手,讓你不要離去。
可這一切都做不到了,我只能盡力填補你在戰場上留下的空缺,也填補你在我心中留下的空缺,模仿你,追隨你,假裝你未曾離去。
……
敵人沒有懸念地再一次崩潰在我們前,他們讓我們蒙受了巨大的損失,可是這條防線依舊巋然不動,就好象能夠永遠這樣樹立下去似的。這一切,都因為一個名字。
“雷利,西南方向防線告急!”弗萊德這樣命令著,他已經不再為這個脫口而出的熟悉名字愕然,只是每當他喊出這個名字,眼中彷彿都飄過重重的霧氣。
“雷利遵命,立刻支援!”羅爾大聲地回答著。片刻之後,西南方的防線上響起與我們相同的口號。我看見了羅爾的戰鬥,那已不再是剛才的戰鬥方式。此刻他像一個真正的戰士那樣,不追求血腥,不追求恐怖,僅僅是單純地戰鬥。他現在的臉上已經消去了暴戾仇恨的影子,依稀還帶著幾分放鬆的笑容,彷彿在這樣的戰鬥中,他感受到朋友的存在。
“雷利,加強北側防線!”
“雷利遵命!”這一次是達克拉。一支重灌步兵在他的率領下加入到北側防線中,將搖搖欲墜的局勢逐漸扭轉過來。這個雷利最親密的摯友原本只喜歡慷慨豪邁的戰鬥,並不擅長守禦。但現在他做的很好,在驅逐出壓入的敵軍之後,立刻著手調整陣型,維持好防線的戰鬥秩序……
一個個發給雷利的命令從弗萊德的口中發出,它們都在雷利的名義下得到了很好的執行。在我們陣地的各個方向都傳遞著諸如“雷利遵命”、“雷利在這裡”這樣的呼喊聲,這個普通的名字此刻似乎帶著不可思議的力量,成為讓我們面前的敵人一再潰退的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