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只是無情的機械般反覆攢擊,將自己能夠抵擋的敵人殺死在面前。
如果沒有鑄鐵一般堅硬的意志和超越了恐懼天性的紀律,牢不可破的長槍陣只是一句笑話而已。
就在這戰局膠著的時候,米拉澤抓住了有利的時機,再次調遣一個步兵軍團加入戰陣。
即便是鋼鐵一般勇敢頑強的戰士,也不可能在三倍於己的敵人如此瘋狂的攻勢下穩固如初。隨著戰鬥不斷升級,終於,外圍計程車兵看見了自己防守的極限。
他們開始退卻。
退卻首先是從南側開始的。
或許是某一個盾牌手支撐不住這樣巨大的衝擊力,又或許是某一個長槍手在敵人亡命的攻擊下永遠地倒下了,總之,陣地的邊緣出現了一個豁口。在敵人不住的打擊、壓迫下,這個豁口越來越大。當它大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潰退就不可避免地產生了。
不應該責怪我們計程車兵,他們已經做得比我們預期的還要好。他們為我們贏得了很長的準備時間,在如此懸殊的勢力差距下仍然把數倍於我們的敵人抗拒在陣地外側那麼久。
但是還不夠。
每個人都知道,一旦這個豁口開啟,最終就會變成無法癒合的絕症,我們的陣地就會變成敞開大門的房屋,任我們的敵人縱橫馳騁;一旦這個豁口開啟,數萬敵軍就會像巨浪般湧入,用紅色的死亡潮水將我們淹沒;一旦這個豁口開啟,我們一切美好的志願和清澈的願望都將在這汙濁嘈雜的戰場上化為烏有,僅餘下無盡的悔恨和憤怒伴隨著陰謀者的醜惡嘴臉流傳在這個世界上。
這個裂縫需要有人彌補,這道防線在呼喚它的主人,這個陣地在崩潰。只有一個人,只有他,能夠在這個時候拯救我們。
“雷利,堵上缺口,調整陣型,重新組織防禦!”情急中,弗萊德習慣性地下達了這個命令。
是的,只有雷利,守護我們生命的友人,最牢固的防線擁有者,無可取代的將領。每當我們面對強大的敵人,總是他奮不顧身地迎上去,用他的智慧和勇氣將敵人強大的攻勢阻擋在外,給我們贏得更多休息和整理的機會,讓我們一次次地反敗為勝,不是麼?
“雷利,快去,快……”忽然間,弗萊德愣了愣神,停止了他的呼喊,彷彿被一道閃電擊中,讓他失去了一切反應。他的眼睛似乎再也找不到焦距,空洞而悲傷,彷彿是在無聲地哭泣。
他想起來了。
那個人已經不在了。不在我們身邊,不在這個戰場上,並且永遠也不會再出現在我們最需要的地方,用他的盾,護衛我們的生命。
我們是為了他才來到這裡,與面前的敵人戰鬥。可是,我們還沒有習慣他的離開,不是麼?
我們怎麼會習慣?我們怎麼會習慣那個開朗堅韌的人從我們面前永遠地消失?
不可能啊……
冷風吹過我的臉,那涼涼的觸覺刺激著我的鼻腔,讓我忍不住淚流滿面。
算了,不必再為自己的哭泣尋找藉口,那是我傷心的淚水,為了那永遠離去的朋友。那不是軟弱的印記,而是驕傲的紀念。
恍惚中,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在耳邊迴盪:“雷利遵命,立刻增援!”
我率隊衝向那道動盪中的防線,站在隊伍的最前方,向著這個危險的缺口。我來的正是時候,那個缺口已經擴大到可以並排擠進五、六個人的地步,幾十個敵人已經在混亂中殺入我們的陣型,僅僅是士兵們難以想象的頑強和讓我們值得慶幸的運氣才使這條防線沒有完全崩潰。即便如此,它也已經到達了崩潰的臨界點,就好象是一面傾斜的土牆,只要有人輕輕一推,它就會整條地倒下。
一道刀光在我面前亮起,隨即又暗淡下去,我的劍帶著新鮮的血跡。
“堅守崗位!”我這樣高呼著,站在那裡,面對紛紛襲來的武器,一步也沒有退卻。我感覺自己彷彿是一座突然降臨的高山,將洶湧而來的洪水阻擋在身前。在這鋼鐵洪流面前,大地彷彿都在震動,而我卻屹立不動。這時候我的心裡忽然感到一種奇異的心情,似乎站在這個崗位上的並不是我,而是一個遠比我偉大堅強的人。
我身後計程車兵紛紛湧出,將已經突入陣地的敵人一步步重新逼出防線。但是我很清楚,我們的到來只是暫時彌合了這危險的缺口。在失敗面前徘徊過一圈,士兵們的戰鬥意志已經不是那麼強烈。如果沒有沒有什麼能夠重新鼓舞起他們的鬥志,這條防線在很短時間內就會完全崩潰。
情況依然危急!
忽然間,沒有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