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勉強組成了一面破敗的城壁,整面城牆看起來搖搖欲墜,好像隨時都會倒塌。溫斯頓人來得太快,德蘭麥亞聯軍根本就沒有時間建成這座新興的城壘。它幾乎不能算是一座城:那圍牆——如果說那還能夠稱之為圍牆的話——上的木樁鬆散的就像是篩子一樣,在敵人的攻擊面前根本起不到任何防衛的作用。
這就是鹿紋城堡,德蘭麥亞人、土著人和精靈們守衛他們家園的最後一道壁障。在我看來,它就像是一大塊鬆軟可口的蛋糕,暴露在對勝利永遠飢餓難耐的敵人面前。一面潔白的大旗孤獨地立在城頭,在凜冽的秋風下驚悸地抽搐。看見這面象徵著哀悼和悲傷的旗幟,我的心再次被一陣巨大的悲傷吞沒。
正對著鹿紋城堡的,是姆拉克中將統轄的近十萬溫斯頓大軍。他們連日來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將現在正龜縮在城堡中的敵人殺得潰不成軍。勝利者的驕傲和昂揚的鬥志正在這些異國士兵的胸膛中燃燒。他們整齊的佇列覆蓋了大片的土地,就像是一片烏雲逼近山城。似乎只要他們願意,隨時都有可能用一道閃亮的雷電刺穿這座粗陋的城池,將死亡的陰影投射到峽谷那一側的廣大土地上去,用鮮血和榮耀證明他們征服者的輝煌。
作為溫斯頓人的俘虜,我們手無寸鐵,站在溫斯頓人的後陣之中,有的人還帶著沉重的腳鐐和手銬。許多手持長矛和利刃計程車兵負責看守我們,他們看起來大多心不在焉,將更多的注意力投射到前方的戰場而不是我們身上。他們似乎確實沒有必要把我們放在心上。面對著缺少了領袖的德蘭麥亞聯軍,他們完全有理由期待著一場輕鬆的勝利。對於他們來說,這場惱人的戰爭即將結束了,他們會像個勇士一樣回到自己的家中,向自己的妻子兒女誇顯自己的功績,為自己的家人贏得外人的敬意。
對於我們來說也是一樣。戰爭過後,我們將會作為殘忍的姆拉克將軍炫耀武功的標誌,我們的頭顱將會掛滿他佔領的每一座城池。在現在的局勢面前,這幾乎已經成了我們命中註定的結局。
數千土著戰士站在鹿紋城堡的前方,他們的陣列既不緊湊也不整齊,而是排列得很鬆散,在每兩個人之間還隔著一個人的距離。難道說這幾條歪歪扭扭的曲線就是守衛城牆的唯一一股抵抗力量了麼?我的心裡一陣冰涼:經過了兩個多月的戰鬥,這些粗魯蠢笨的土著人居然還沒有學會怎樣去戰鬥。以這樣鬆散的陣形去和訓練有素、裝備齊全的溫斯頓軍隊作戰,就和送死沒有太大的區別。
這已經是必敗的一戰,我想,唯一支撐著聯軍繼續戰鬥下去的,除了對敵軍的仇恨和對故土的依戀,或許還有以死來捍衛自己尊嚴的強烈信念。至於對勝利的渴望……我想那已經是不存在的了。
對手的弱小激起了姆拉克中將恃強凌弱的殘暴天性,隨著他的一聲令下,一道閃爍著金屬光輝的巨大洪流漸漸向城牆的方向滾去。第一波攻擊,溫斯頓人就出動了超過兩萬的兵力,姆拉克中將似乎並不打算與這些疲弱的敵人久戰,而是打算一舉摧垮他們的城防,以自己的勝利為佐餐的佳餚,在峽谷的那一端享用他豐美的午餐。
大軍緩慢而堅定地前行,將乾裂的大地踐踏在足下,揚起一層嚇人的煙塵。孱弱的鹿紋城堡幾乎是在顫抖,彷彿這群強大武勇的戰士只要伸出手來輕輕一推,它殘破的城牆就會轟然倒地。
城下的土著戰士們似乎已經忘記了如何戰鬥,直到敵人逼近他們還沒有排好作戰的序列。緊握在他們手中的,並非是經常用於守禦的長槍和盾牌,而是他們慣用的短矛。這些銳利輕便的武器或許在近身混戰的時候能在這些土著戰士的手中發揮出驚人的巨大殺傷力,但在面對著肅整的溫斯頓步兵方陣時卻沒有太大的作用。
該死的,如果紅焰或者羅迪克他們此時站在我的面前,我可能真的會嚴厲地訓斥他們。難道說失去了弗萊德,我勇敢的戰友們連仗都不會打了嗎?
當逐漸靠近目標的時候,溫斯頓人逐漸開始加速。良好的軍事素質確保了他們在加速衝鋒時仍舊能夠保持完整的陣形。一旦展開衝鋒,就再也沒有什麼能夠阻擋他們了。殺人的利器在他們手中閃爍著嗜血的光芒,站在前列的溫斯頓人露出猙獰的面容,他們在期待著一次激烈的衝撞,在那次衝撞之後,他們的手中將會染滿敵人的鮮血,將死亡永遠銘刻在那些軟弱的對手身上。
一聲號鳴,響徹山谷。
溫斯頓人看見了地獄。
在城堡一側的山坡上,數千片墨綠色的偽裝被褪去,一臺臺弩炮從山谷的陰影中露出身形。特製的弩箭如同魔獸的獠牙,在機簧上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