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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我找到了九頭騾子,二十三頭驢,甚至還有一匹馬,只是這匹馬的腿有些殘疾。哦,這並不是說它只有三條腿,它只有三隻跛腳——或者說他有一條腿稍微長了點,跑起來只是有些顛簸而已,聽說在給木材店老闆拉車時,除了偶爾翻車之外,它的表現很好。

我曾經試圖勸阻弗萊德放棄在短時間內打造一支騎兵的念頭,可他用我無法拒絕的理由反對:“我們的處境仍然很危險,能在任何方面佔一點優勢,我們都不能放棄。我們必須要冒一冒風險。”

我們找到了足夠多能夠騎牲口戰鬥計程車兵臨時組成了我們的騎兵隊,為了儘可能保證戰鬥力,警備巡邏隊的隊員沒有他們自己的坐騎分開,卡爾森得到了那匹跛馬,而弗萊德佔用了前任城主留下的馬匹。原本弗萊德想把自己的馬換給卡爾森,可他一眼就相中了那匹跛馬。我們為紅焰保留了最壯實最高大的一頭母騾子,據我們觀察,這匹騾子的父親或是母親有可能是匹血統優秀的良種馬,它甚至比大多數馬跑的還快,我知道紅焰是不會拒絕的。

我只會騎驢,或者說,我算是個騎驢的行家。我的家裡有兩條專門拉酒桶的驢子,有時我和皮埃爾騎著它們四處轉悠。在皮埃爾的冒險夢最熾烈的時候,他拉著我在驢背上練習騎術。雖然我對此毫無興趣,但時間久了,我也可以在賓士的驢背上俯身準確無誤地撿起別人掉落的銅板——我認為這是細心理財而又講效率的商人應當學會的重要本領。

我們的新騎兵們多半是牧民出身,他們中不少人騎過馬,還有人騎過狂奔的公牛。他們沒有用多久就熟悉了自己的新坐騎,雖然還是覺得有些彆扭。

……

城門在我們面前緩緩開啟,我忽然有些緊張。我厭惡戰鬥,但我已經不害怕戰鬥了。幾次殘酷的戰鬥經驗已經讓我有足夠的勇氣面對一切敵人。不,不是勇氣,是麻木,戰鬥讓我麻木,讓我能夠直面死亡,別人的死亡,又或是自己的死亡。我的緊張來自陌生的戰鬥方式——我第一次成為一名騎兵,即便騎的是熟悉的驢。

城門完全開啟,弗萊德、卡爾森和紅焰帶領著騎著高大坐騎計程車兵們躍出了城門,緊隨其後的是八個騎騾計程車兵。我抖動著韁繩,帶領著不怎麼榮耀的驢騎士跟在他們後面。

“我們或許是這世界上最奇特的一支騎兵了。”我想著,輕聲對我跨下的“戰驢”說了聲:“看你的了,夥計。”

我們的出現足以讓我們的對手震驚,這種震驚並非是步兵面對騎兵的習慣性的恐懼,而更接近於一種在看一出滑稽鬧劇的笑話。以騎兵名動四方的溫斯頓軍人對於騎兵的出現已經習以為常了,即便乘船而來的他們現在沒有自己的騎兵部隊。我猜這個時候從城裡衝出十萬精裝鐵甲手持長矛的騎士團也不會讓他們比看見我們還要驚訝——這也算是騎兵?如果說找幾匹高大的騾子作戰雖說不堪,但也可以十分辛苦地勉強接受的話,那麼驢子的出現代表了什麼?即便是在他們的運輸隊中,這種牲口也是十分希有和罕見的。

敵人小小的遲疑為我們的騎士贏得了衝鋒的時間。出忽意料的是,衝在最前面的並非是弗萊德高大油亮的戰馬,也不是紅焰曾經讓我們跌碎了眼珠的神騾,而是卡爾森跨下那匹被我親手從運木頭的車轅上解下來跛腳的紅馬。我們都看不出,它原來是我們的坐騎中最卓越的一匹。

數道寒光閃過,騎士們的長矛狠狠穿透了敵人的胸口,緊接著刀劍出鞘,肉搏戰開始了。

對驢子這種新奇戰騎的輕視讓溫斯頓人付出了代價,的確,和戰馬比較,驢子矮小、醜陋,衝鋒時顯得緩慢,可它的衝擊力仍然不是碼頭上失去陣列的步兵可以力抗的。在這小範圍的戰鬥中,它更靈活,更好駕御,並且讓我們這些生疏的騎手可以以自己熟悉的高度來戰鬥。超出我們預算的優勢是,似乎每個面對著我們的敵人都帶著幾分古怪的笑容,似乎是眼前滑稽的場面讓他們情緒失控,這使他們的抵抗變得虛弱無力。

驢是一種應當被尊重的動物,那些從沒和驢打過交道的人並不知道這樣一個事實。和馬相比,驢更有耐性和韌性,在被激怒之後,驢的憤怒比馬更難平息。在古老的寓言中,一頭驕傲的驢子憤怒起來甚至敢和老虎正面衝突,這是其他任何牲畜都無法做到的。這個寓言顯然並不被我們的敵人所知。

戰鬥中,我的坐騎忽地高昂起頭顱,以英勇過人的姿態發出了與這戰場格格不入的節奏:

“啊……啊啊……啊……”

這喊叫聲振聾發聵,讓我面前的一個戰士愣了好久,然後他失控地笑了起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