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裡我們一塊看電視,或者在房間裡下五子棋,或者互相鬧著玩;晚上就躺到一起,緊緊擁抱著睡著。
是一種無憂無慮的生活。
有一天晚上我問筱歌:“你是不是和我老舅有什麼過節?為什麼我看你並不喜歡他!”
筱歌就笑了說:“說來也不全怪呢舅舅!以前我為了賺錢,幫人在酒吧裡賣搖頭丸,給你舅舅抓起來不是一次兩次了!”
“賣搖頭丸?”我驚訝!
“現在已經不幹了”,筱歌連忙解釋說:“以前那是給黑道上一個大哥逼著作的,後來他被這邊通緝,跑到黑龍江去了,這邊就再沒有人逼我做那個!”
“你不許幹那個!我說我老舅怎麼和你有仇似的!”我揪他頭髮。
筱歌就嘿嘿笑了,說:“我全聽小羽的!”
當我們身子都恢復了之後,老舅,舅媽,就領著我和筱歌應陸詩雨等幾位家長的邀請去吃飯。
地點在市很有名氣的“錦都飯店。”
包間裡,那五個高幹子弟和他們的家長,再加上老舅舅媽我們,統共二十多號人,坐了滿滿一間。
還有一個他們家長請來作和事佬的人,聽說是市政府辦公室的秘書長。
首先是陸詩雨的父親…………市財政處第一把手…………一個油光滿面的中年男人,站起來舉著酒杯說:“今天,是我們幾家特意向邵局長請罪來了。咱家的孩子小,不懂事,冒犯了局長的公子和朋友,局長就大人大量,別和這幾個孩子一般見識。再說,那都是孩子間的事兒,鬧點彆扭是難免的,咱作大人的只有調停的,沒有煽風點火的你說是吧!”
他一番話把陸詩雨對我和筱歌的侮辱和傷害說成了孩子事兒。這話還有另一層意思…………孩子間的事兒讓孩子自己解決去,大人插補得手。
老舅給擠兌著不能責怪人家家長,就呵呵笑著說:“好說,好說。都是孩子,淘氣點是難免的!”
筱歌聽陸父把他們的行為說得那麼輕描淡寫,馬上就勃然大怒。但是我答應了老舅給老舅面子,不和他們鬧的。我拉了拉筱歌的衣袖,筱歌不甘心地坐下,咬牙切齒,顯然胸中憤氣難平,又無從發洩。
我在桌子下輕輕握住他的手,放在我腿上。筱歌咬了咬唇低著頭,我看到淚水在他眼眶裡打轉。
陸父大聲笑著說:“來,為消除了這場小小的不愉快,乾杯!”
大家都站起來,那幾個高幹子弟想必在家已經受了些教訓,雖然不情願卻不敢不站起來。但是隻有一個人就不站起來,那就是筱歌。
老舅看了看我,我就輕輕碰了碰依然氣鼓鼓的筱歌。
筱歌看了我一眼,長長出了口氣,站起來端著酒杯“咣噹”碰了一圈,在眾人的叫好聲中一飲而盡。
他給足了老舅面子。老舅看了他一眼,目光柔和多了。
當下,幾個家長…………也是市裡頭的幾個政界巨頭定下口頭協議:一:陸詩雨幾個人的所作所為,既往不咎;二:陸詩雨他們幾個不許再找我和筱歌的事兒;三:他們家長承擔一切的藥費,另外賠償筱歌一部分錢,作為精神補償。
那晚,筱歌喝多了。
我扶著他在我們臥室的衛生間裡吐了好久。搜肝挖肺的。
等他吐完,我給他脫了衣服安置他睡下。
老舅和舅媽進了來。他們坐在我的床沿,看了看熟睡的筱歌。
老舅說:“小羽,我問你點事情,你要老實回答我。”
“恩。”我坐在筱歌旁邊。
老舅和舅媽對望了一眼,自己反而有點不好意思起來。最終還是舅媽說:“小羽,你和這個筱歌是不是那種,那種關係!”
我知道她問的,我和筱歌是不是同性戀。
我看著睡著的筱歌,點了點頭。
老舅似乎沒有想到我會回答這麼利索,登時和舅媽對望了一眼,沒有下詞了。
終於,老舅在尷尬的氣氛中過了一會兒才說:“其實,我早知道。就是你到我辦公室,後來穿我衣裳那天。當天阿青給我打掃辦公室,說是在沙發下面發現你的扯破的上衣,還有衛生間的廢紙簍裡有帶紅的紙。我猜就是你和筱歌在我的辦公室裡那個了!”
舅媽推了一下老舅:“胡咧咧什麼你,老糊塗了?撿重要的說!”
我知道老舅把話題扯來扯去,是有不好直接說出來的事情。當下就對他說:“舅舅,我一直當你和我爸爸沒什麼區別,你要有什麼就直接說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