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注而來的犀利目光。
再看楊玉環,待揖禮過薛王叢,緊接著便側轉向在場的另一位家客,亦即高力士:“不知這位貴客,玉環當如何稱呼為是?”
察覺楊玉環請教著,即滑了睨己身所在位次,李瑁心領神會之下,便也慌忙從座上幾步走至楊玉環身旁,從旁釋道:“娘子,這位乃是高將軍。”
“高將軍?”聞李瑁介紹之語,楊玉環娥眉輕蹙,“可是宮中那位赫赫有名的高大將軍?”
而於這工夫,高力士也已站起身來,並率然朝楊玉環拱手道:“老奴參見壽王妃。”
楊玉環遂也復欠身頷揖:“這般解來,果是高大將軍也!玉環這廂有禮。玉環眼拙,切望高大將軍寬予”
“壽王妃言重了,老奴惶恐。老奴豈敢受壽王妃行此大禮?”高力士立刻亦忙疾步走奔下堂來,哈著腰身躬應道,“早聞壽王妃國色天香,果是百聞不如一見吶!壽王好福氣呀!”
聽高力士這麼一美譽,李瑁臉上登時澀灰。而楊玉環笑靨上的那一對酒窩,卻綻放的異樣絢爛:
“高大將軍謬讚玉環了。倒是高大將軍,確令玉環仰慕久矣。今日有幸得見高大將軍,實乃玉環三生有幸才是。”
高力士同李瑁與楊玉環一時投機,彼此貌似甚為談得來,薛王叢和江采蘋圍觀在側,反而楞顯得被人晾冷場,視如空氣般了。
眼下這場狀,仿乎亦正應了句俚語——但凡是美人兒所到之處,所享受的待遇,頂真就是不一樣。確實斷非姿色平平者,可羨慕嫉妒恨之。
正文 第067章 禮輕義重
儘管江采蘋概不知悉,昨個夜裡薛王叢與高力士倆人究是如何安排的關乎今日進宮的某些走程,但今個一大清早,天才濛濛漸亮時分,便已是有人候在門外輕叩門扇催喚江采蘋起晨梳妝。
昨晚宴席之後,江采蘋並未再隨同楊玉環主奴二人返往楊氏在這所壽王府內的所居之處,而是在李瑁的特意吩囑下,單獨由壽王府上的三名丫鬟伺候到了王府的一處別院裡,單獨休息度夜。而由那仨名於昨夜裡一直也未曾遠離幾步江采蘋借宿的那間廂房房門的丫鬟口中,江采蘋亦含糊的打探得知,薛王叢和高力士一干人等,就在前晌的那場晚宴散席不久之後,其實就俱從壽王府後門,各自帶著手下人騎馬離開了壽王府。
無人知曉薛王叢及高力士於半夜三更騎馬去往了何處,江采蘋也就無從查詢。然而,江采蘋借宿的這處別院外頭,昨兒夜裡卻依是有當差於門院外者。且,那三五名一整夜均在走來走去值守於庭院裡外的當差者,亦實非是壽王府府上的家丁,而是先時就跟隨於薛王叢和高力士身邊的宮中翊衛。
縱然這幾名翊衛另換了裝束,但近些時日裡,約莫半月有餘的日夜同行以來,倘若有心記住一兩張臉相,也並不是甚難事。是以,關於這一點,江采蘋亦單是隔著窗欞,只需瞟一瞥,即可百分之百的予以辨識於目,那幾道人影的真正身份。至於箇中緣由,自是也瞭然於心。
這當中,名義上,對外自然聲稱是為保護江采蘋,但與此同時,說其亦是種變相的監視,確也不為過。身為一個入宮在即的女子,畢竟,今時已然尤為不同於往日,加諸於其身的各色各樣的說辭,連帶種種即將扣戴於其頭冠之上的諸類冠冕堂皇的條禮,多角度剖析觀之,實則無不摻雜有所謂的避嫌之味。
“恕奴多嘴,小娘子,薛王早是等在了院外。如若小娘子認為,奴為小娘子妝扮得這身打扮尚可入眼,奴且敬請小娘子早些出門上轎。”
聞身後人之請,江采蘋徑自挑眸映於銅鏡的己身裝扮,於是二話未說,隨就從妝臺前站起了身,繼而面朝替其描畫這身衣飾外加頭飾及眉飾幾近長達小半個時辰之久的身後之人,遂稍欠身揖禮道:“有勞。”
且不論這三名丫鬟,昨晚皆是整宿也未合下眼皮子,只就那般直立在廂房門檻處,靜靜默默地給江采蘋站了一宿的崗,換做現代,那敬業職守的程度,也早已堪稱是一名合格的警衛員水準。單論今晨,打從江采蘋下榻腳著地起,這仨人竟又是打水更衣盤發插釵忙活了整整一個早晨,樣樣件件可謂均事無鉅細,直至這會兒為江采蘋梳妝完畢才為止,暫停下了手頭的忙活勁兒。現下,江采蘋對其等不卑不亢地施個禮,卻也在情在理。
反觀那三名丫鬟打扮之人,神態上對此則顯然地有分受寵若驚反應。眼見江采蘋朝其等頷首行禮,慌措之際雖未吱應字詞,卻俱是忙不迭低下頭後腿了數碎步,直接躬身退卻到了門扇旁去。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