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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部分

就會叫爹?那豈不是成了怪物了?”

“哈哈哈……”在要掀翻屋頂的大笑聲中,晏荷影疾步逃離中堂。

趙長安對靈秀可愛的安兒招手:“安兒,過來,三叔叔有好東西給你!”未等父母阻攔,安兒已撲到了他懷中,趙長安將她抱在膝上,問她叫什麼名字。

“寧謝安!”安兒口齒清楚地大聲回答。“啊?”趙長安齜牙咧嘴,但心中卻滿溢濃濃的暖意。

“延年哥哥,你回來得正好。”昭陽輕輕拍了拍隆起的肚腹,“這個孩子也快出世了,你給起個名字吧?”

趙長安苦笑,搖頭擺手一起來:“這是二哥的活,你甭來找我。”手一翻,掌中已多了樣東西,“來,安兒,三叔叔給你樣好東西,拿去玩吧。”眾人一看,他給安兒的是一方金光燦然的小金印,印文是“宸主世子”。“不成不成,”寧致遠忙把印奪過來,要還給他,“這東西太貴重,不能給孩子。”

趙長安卻擺手:“什麼貴重,就是個沒用的疙瘩,給孩子玩正好。”寧致遠無奈,只得將印還給小嘴已高高撅起,就要啼哭的寧謝安。

昭陽問趙長安,聽寧致遠說,過兩天,他還要回趟汴梁?趙長安點頭,道是要去把母親接出來,然後攜遊凡鳳、晏荷影尋個山明水秀的幽靜地方歸隱,從此四人遠避塵囂,清靜度日,不再過問世事。

月色清明,笛聲悠悠。晴好的夜空下,枝繁葉茂的夏夜裡,是誰夜深仍未寐,吹響這悠揚婉轉、清麗動人的笛曲,誘人遐想,引人情思?

循笛聲,晏荷影緩步穿過葳蕤的樹叢,沿著樹影匝地的小徑又一轉,於是,就見在那一大塊突起於半山腰的巨巖上,可俯瞰整個原野的陡崖邊,有一個穿青衫的書生,坐在塊大青石上,手持一管竹笛,陶然地吹著。

她凝望吹笛人的背影,沉醉地笑了,痴迷地聽著那優美清揚的笛聲,直待一曲終了,方移步上前,吟道:“誰家竹笛暗飛聲,散入清風滿山聞?此夜曲中聞三弄,君心可是懷遠人?”

趙長安回首,笑答:“驚夢覺,弄笛時,聲聲只道不如歸。天涯豈是無歸意?爭奈情怯不敢歸。”

晏荷影一笑,問:“怎麼?又睡不著嗎?”趙長安點頭:“沒事,我不過是心裡歡喜。沒吵到你們吧?”招手,“既然來了,就陪我說說話吧。”但當她依偎著他坐下,痴痴地凝視著他時,他卻望著遠處朦朧的山影出神:三年了,不知在這三年中,娘已經急成了個什麼樣子?愁到了何種地步?一想到這兒,他心中湧上了一陣巨大的愧疚和不安。還有……皇上,他……定然也……他不願再想下去了。

見他面色漸漸陰沉,眼中也顯出了愁意,晏荷影遂問:“尹郎,你就這麼怕回汴梁?”

“嗯!”趙長安輕輕頷首。

“你是怕什麼呢?莫非……是怕皇上?其實,我看皇上對你一直都挺好的。”

趙長安苦笑,半晌,方幽幽嘆了一聲:“是啊,皇上待我實在是太好了,好得簡直……別說是旁人,就連我自己都覺得過了分!”

他仰首,望著空中那一輪皎皎的明月,神色悵惘,沉浸在了往事的回憶之中:“在我才剛滿五歲時,皇上就把我抱迸皇宮,安置在他的寢殿——乾清殿東配殿裡,然後出閣講學。除了皇帝,天底下所有的人,包括皇太后都不能在乾清殿長住。名義上說,我是近支王公子孫,入宮是做皇子們的伴讀,其實,這話要是倒過來說還差不多……”

趙長安一共有太傅、少傅、太師、少師、太保、少保六位師傅,每天卯時正刻,天還漆黑一團時,他就被包承恩從熱乎乎的被窩裡抱出來,然後趕到隆運門內的毓德宮上書房。卯時二刻到辰時正刻習《經》,辰時正刻到三刻讀《史》,然後用早膳。用完早膳,已是巳時初刻,這時是《諸子》,之後是《集》,再下來作賦。兩篇賦作完,就到午膳的時候了,這時,其他皇子都可由各自的太監陪著散學了,而他卻就在上書房裡進午膳。之後小睡一會兒,午時三刻,包承恩再把他叫醒,先練半個時辰的琴,然後是半個時辰的棋,之後是字,完了再作畫。等這些都完了之後,就該習武了,刀、劍、輕功、內功、點穴都要學。用完晚膳後,還不得歇息,要趕緊溫習當天所學的全部功課,皇帝每晚都要考問,只要有一丁半點兒不滿意的地方,他就要被罰跪在地上反省。

“在一開始的那幾年裡,我常常都不能讓他滿意,也就常常都跪著,一跪一兩個時辰是常有的事。”趙長安自嘲地笑,“天下人都以為我的武功天下第一,其實,我真正天下第一的,是跪功!”